沈宁笑着道:“自然是嫁人啊。”她指着文房四宝,“这些东西你瞧瞧合不合你心意。”
看他兴致不高还满脸担忧,就知道他还在担心杨氏说的嫁人一事。
沈宁摸了摸沈珩的脑袋:“阿姐自有打算,你且放宽心。”
自从上次祠堂回来后阿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言出必行而且也不想着要嫁进陆家了。
沈珩看到阿姐笃定的表情,心也不由跟着笃定下来。
吕嬷嬷烧饭去了,沈宁进屋子查看男人伤势,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男人依旧躺在木板上昏迷不醒,可胸口的纱布却是被血染得红透了,看样子是伤口裂开了,旁边是打碎了的药罐,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碎片。
沈珩也跟着进来,看到这个愣住了:“阿姐,他……他怎么这样了?”
沈宁想到了砸痛杨氏脚背的那片碎片。
只怕多半是中途醒来了,听到外面的动静,打碎了药罐用内力飞出碎片阻止来人。
听到沈宁回来了,绷不住又昏了过去。
本就重伤昏迷,这一用力伤口崩了,前功尽弃。
不过沈宁也骂不出来,毕竟是为了帮沈珩。
好在自己买了点药回来,沈宁赶紧让沈珩去熬。
她又拿来干净的纱布,清创伤口后把纱布裹上:“祖宗,别逞能,男人偶尔弱一弱,不丢脸。”
昏迷着的男人睫毛颤了颤。
余晖下,破败的小院子里却有种异常的宁静,锅里熬的鱼汤奶白奶白,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阿姐,这鱼是哪里来的啊?”
“自然抓上来的。”沈宁回来的时候顺势去河边洗了个手,看到河底游着的鱼顿时嘴馋了,给抓了两条上来,直接在河边开膛破肚,这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沈宁盛了一碗鱼汤,又夹了一块最鲜嫩的鱼肉给沈珩:“你多吃点。”又把另外一碗大碗鱼汤推给吕嬷嬷,“嬷嬷多喝点鱼汤。”
吃完饭,沈珩把家务活都揽了过去,沈宁端着药进了屋里。
男人这一昏迷,又昏迷了两日。
期间这热度时不时的就烧起来,沈宁念着他奄奄一息了还不忘出手相助沈珩,这两日可以说是衣不解带地守着男人。
药和糖水也都喂得下去,但就是不见醒。
“阿姐,他会不会就昏迷着了?”沈珩道,“我曾在书里看到过,说是有人重伤昏迷从此不醒,有气能呼吸但就是不醒。”
“如果他也一直不醒的话,我们也一直收留他吗?”
“长得倒是不错,如果从生理和心理都不行,当个吉祥物也行。”沈宁打趣道。
然而等沈珩出去,留下沈宁一个人,她转头想要查看男人伤情时,就见男人睁开了双眼。
彼时月色从窗户洒了进来,些许投射在他身上,那双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竟是比那夜空里的星辰还要粗糙。
妖孽。
沈宁脑海里浮现这两个字。一个大男人,长这么漂亮做什么?不知道世道艰辛,很容易引来危险的吗?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片刻,许久后开口,声音沙哑却好听得很:“什么叫生理不行?”
“字面意思。”沈宁眨眼,“你放心,你没伤到根本,不影响你开枝散叶。”
霍翎蹙眉,开枝散叶这词确定是这么用的?
沈宁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体温正常:“再养个几天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我送你离开。”
“我虽然喜欢美色,但我更怕麻烦。”沈宁道,“尤其是怕有麻烦的童养夫。”
男人微微闭上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过走之前,你怕是还得把药钱结算一下。”
男人又“嗯”了一声:“我这张脸值钱,不如看一次一文钱?”
沈宁被逗笑了:“我这张脸也之前啊,看一次一文钱。”
翌日一早,杨氏身边的那个老婆子就来了,美名其曰要给沈宁梳妆打扮。杨氏的小女儿沈冬雪也跟着起来了。
她今日可是要帮杨氏好好盯着沈宁,要送她上路的。
老婆子哪里会什么梳妆打扮,不过就是按照杨氏的要求,把沈宁往丑里打扮,怎么丑怎么来。
沈宁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两坨胭脂涂得简直比那猴子屁股还要红。
“你容貌有限,我也没办法给你打扮成天仙,凑合着吧。”老婆子翻着白眼道。
沈冬雪依靠在门框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往地上吐:“沈宁,这门婚事可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你可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