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无人注意到他俩的眉眼官司,而是直勾勾盯着李衡缓缓自袖中取出的一物——
他如玉修长大手摊开,掌心里是一柄以翠羽红宝镶嵌造就的美丽水精鹦鹉钗。
上头两只小小鹦鹉活灵活现,在宝石水精镶出的花树间依偎交颈,说不出的灵动缠绵动人。
魏驸马痴痴地看着他掌心那支水精鹦鹉钗,深邃忧郁的眼眸热泪盈眶,失了魂般地就要伸手抓过。
李衡却将它抛给了裴大将军。
“阿裴!还给我!”魏驸马眼睛血红急声道。
裴大将军却彷佛得到珍宝似地紧紧将之攥在手中,“不。”
“阿裴——”
“你之前答应过我们,会好好对待十二娘的!可你失言了!”裴大将军怒吼,虎眸噙泪。“我原以为十二娘当真是急病而逝……可是显然真相并非如此,你说!当年你对十二娘做了什么?为何逼得她需要假死遁逃,不敢以真面目回返长安故里?”
魏驸马痛苦至极,喑哑道:“我没有……她确实是……确实……”
就在此时,外头蓦地陷入慌乱骚动——
“驸马!驸马不好了!长公主中毒性命垂危!”
魏驸马迅速收起脆弱,刹那恢复冷硬……他望了外头焦灼来报之人,按捺下疑惑与烦躁,回视李衡众人的目光变冷,隐隐厌倦之色。
“李寺卿不说,就不必说了。”
曹照照看多了电影,当然知道但凡这种时候就是反派伸手一扬,万箭齐发的前奏,她心脏猛地一紧,全身僵硬——
果不其然,眼看着魏驸马就要下令动手,裴大将军暴喝一声——
“魏长风!你可要想清楚了!”
魏驸马眼神木然地看着裴大将军,微微苦涩。“阿裴,我没有后路了。”
裴大将军一愣。
“放箭!”魏驸马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绣房乱成了一团……
庆元长公主身着崭新华丽的牡丹千蝶舞华裙,倒地不起,精致妆容下的肌肤透出异样的红润粉粉,嘴唇泛红,呼吸微弱断断续续,抽搐不止,脸上却不断浮现诡异的笑容。
四周绣娘和香娘惊恐呜咽着被闻讯而来的府兵全数看管了起来,长公主府长史已经十万火急分头差人进宫请太医,并急忙忙向驸马报信。
在一众瑟缩惧怕的妇人中,一个头低低的妇人肩头颤抖,掩住的嘴角却冷冷地往上扬。
“来人!快来人!”长公主的乳母蒲氏哭号嘶喊。“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蒲氏觉得天都快塌了,昨夜是自己的爱子横遭毒手,今日又是长公主……
“驸马来了,驸马来了!”
魏驸马急急奔至,看着瘫倒在地上抽搐垂危的庆元长公主,那熟悉的诡异微笑令他心中一突,脑中闪过了什么……可顾不得多想,他扑过来抱住了长公主——
“公主!公主你醒醒……”他抬眼,双目血红,低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召太医了吗?府医呢?”
“回驸马的话,”蒲氏哽咽的回道,“方才长公主兴冲冲过来绣房试穿三日后生辰宴要穿的牡丹千蝶舞华裙,明明都好好儿的,可一下子不知怎地,长公主就昏厥抽搐倒地……”
魏驸马拥着口鼻渐渐渗出紫黑血液来的庆元长公主,心乱如麻,狠戾地望向四周。“把现场所有人全打入牢中,给我重重地审!”
第5章(2)
正在众人推搪哭喊哀求忙乱间,府医提着药箱慌慌张张挤了进来。“拜见驸马——”
“快,快救治长公主!”魏驸马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将庆元长公主放平,疾言厉色道:“万万不能让长公主有事,三日后就是长公主的生辰宴,届时圣人御驾降临同喜……若是长公主有个闪失,你们谁都别想逃过一劫!”
“喏,喏!”府医满头冷汗,哆嗦着忙上前,还来不及号脉就抢先用数支金针封住了庆元长公主头顶、面上、颈项的几处大穴,试图阻止毒素蔓延至心脉。
只是这奇毒虽未见血封喉,却令庆元长公主不断在巨大痛苦中辗转翻腾,她忍不住哀号出声,一口一口喷出了可怖的紫血来!
“魏郎……魏……魏郎……痛……”金针封穴让庆元长公主神智恢复了一分,她一开口又呕血连连,呼息破碎,痴情的眼底尽是痛苦惶然不安。“魏郎……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和你分开……呵呵,呵呵……”
明明痛到浑身抽抖难抑,庆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