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矮。”时榆看着他低头喂老虎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顺着他刚刚那句话安慰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长身体的时候,男生长个子晚。”
此言一出,少年喂老虎的手又顿了一下,然后才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嗯。”
话虽这么说,但时榆总觉得这少年浑身上下写满了“你才矮、你全家都矮”和“不会说话闭嘴好吗”。
于是时榆识趣闭嘴了。
但这少年貌似真的对她没什么兴趣,也不怎么想理她的样子,第一眼望过去的时候先是打量了一下她的衣服,然后眸光落到她手中的除草刀时顿了一下,但也没开口说话。
好叭,可能是个社恐。
时榆合理猜测。
可是大师兄没来,今日的烈日格外刺眼,遥遥望去,在田地翻滚着热浪,转了一圈,还是只有这大树下最凉快,像一把巨伞遮荫纳凉,怪不得这小少年也选在这地方乘凉。
于是时榆犹豫了一会儿,觉得站着有点累,又怕直接坐下的话泥土弄脏裙子,思虑再三,便和少年蹲在了一起。
一分钟后,少年依旧喂萝卜,时榆尴尬看天。
五分钟后,少年喂完萝卜,拍了拍小老虎的头,时榆无聊看地。
十分钟后,少年依旧沉默,捏了一下小老虎的脸,时榆无聊到啃手指甲。
……
在这僵局维持了十五分钟时,太阳的位置似乎降了些,金灿灿的阳光像一层金子铺洒下来,刚刚被树荫遮住的地方,渐渐多了些错落的光块,时榆蹲的位置没选好,一大块阳光便找在了她身上,虽很少,热度却刺的人难受,于是时榆便小心翼翼的往后面移了移,又移了移,都快靠在了树上,光却依然刺眼。
就在这时,少年终于有了动作,他缓慢站了起来,一大块阴影投射在了时榆头上,遮住了大半的光线,时榆下意识抬头,少年清瘦而又不单薄,肩膀平直,可能因为今日天热,袖子挽到了臂弯,露出一截手腕,恰好撞见少年低头时的双眸。
他大多数时眼睛里没什么情绪,离得近才看到眼角居然有一颗泪痣,不笑时疏冷感很重,可偏偏天生嘴角有些上扬,又平添了一丝温柔,少年感这个东西 ,真的很奇妙。
“你……来这等人吗?”时榆的“也”字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说出口,便问出了这么一句。
“不是。”少年刚喂完萝卜,拍了拍手上的灰,淡声道,“做错了事,被罚来拔萝卜。”
是错觉吗?时榆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些乖,没有少年的叛逆,就是犯错就认的乖。
“这么一大片田,用法术应该挺快的吧。”时榆目光扫过那片杂草丛生的萝卜地,这到底多久没修剪了啊。
“不行。”少年说,“二长老说用法术就不是无添加纯天然的了。”
时榆:“……”那么龟毛,不愧是二长老。
“你呢?”
少年声音很轻,时榆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你猜。”
时榆说完就把刚刚放在一旁的除草刀拿在手里,她想着反正大师兄也没来,说不定那傻逼组织情报有误,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帮帮这少年,便用除草刀引导他说出“拔萝卜”那句,好顺理成章的帮他。
结果没等到那句“也是拔萝卜吗”,这少年几乎想和没想就问了一句:“来杀人的?”
时榆拿着除草刀的手一顿:“……”
草,你这什么眼神,我长得很凶神恶煞吗?
可能是时榆表情太过好玩,准确来说,是川剧变脸级别的上一秒还笑盈盈的,下一秒白眼似乎都要翻上来了,就这么盯了她片刻,竟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像一个捉弄别人得逞的顽劣邻家少年。
时榆:笑了???
他收了笑,很快回了一句:“我开玩笑的。”
其实时榆一来,他便注意到了时榆的装扮,很干净,也很精致,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种装扮肯定不是来干农活的。
又带了刀,还能干什么?
时榆也站了起来,她比这少年矮一截,少年正对着她,把身后的烈阳挡了各彻底,散光给少年轮廓勾勒一层毛茸茸的光圈,莫名温柔了许多,她说:“……你家杀手穿成这样?”
少年挑起眉梢:“你家拔萝卜穿成这样?”
时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服装,可算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了。
“咳咳。”时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此时太阳光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