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冷清,她身边没有留下任何服侍的婢女,只身一人独坐梳妆镜前发呆。
镜中的女人很美,凤冠霞帔朱唇桃腮,面上是隆重妆点后的艳色,这世上恐怕再找不到比她还美的新娘了。
纯雅对着镜子试图弯唇一笑,可无论怎么摆弄都无法露出一个真心喜悦的笑容。
山下正在迎接宾客的男人就是她未来道侣,是过了明面的所谓夫君,她听得见那些女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陆向岚仪表堂堂,心头却在冷笑。
陆向岚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令人不齿的下|贱货色,如果不是父亲的命令,她是正眼都不想瞧他一下。
纯雅抬手在自己美丽精致的脸上轻抚,眼中一片苦涩。
到头来,她最想得到的东西,一直都没得到。
恍惚间,纯雅好像看到镜子里多了一个人。
她眉头轻皱刚要叱骂婢女无礼,可定睛一瞧,镜中之人好像顾月时。
纯雅猛地回头发现那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的的确确是他。
“顾……”她的眼睛一亮,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可站起身后脸上的笑随之又僵了下去。
她没忘记自己都干了什么。
顾月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纯雅的卧室,外头的那些女人竟然没有一个察觉。他进来后就这么安静的站着,一句话都没说,冷冷的盯着纯雅看。
纯雅当然不可能以为他是来道喜的,她比谁都清楚顾月时有多想杀她。但她没有出声喊人进来,反而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像是已经做好了觉悟。
她故意露出一个笑,明知故问道:“顾真人也是来喝喜酒的吗?”
顾月时向来是不怎么懂女人的,他不明白死到临头了,这女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装得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他缓缓从腰间抽剑,冷冷的说:“在下并不想喝喜酒。”
“仙子欠我良多,我是来索命的。”
纯雅好像没看到他手中长剑,反而做作的抬手用宽大的衣袖掩唇轻笑,不剩娇羞的模样,忽然又双手摊开原地转了一圈,痴痴地问:“顾月时,我好看不好看?”
“是不是比辛杳美多了?”
顾月时从她嘴里听到杳杳的名字都觉得恶心,他瞬身一剑刺出,长剑贯胸而出,无情的把纯雅捅了个对穿。
纯雅生生的受了这一剑,一声都没吭,甚至脸上还挂着笑。她抬手握住剑柄,仰头继续看着顾月时,一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哭花了新娘妆。
“我只是不懂,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黄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