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停指挥下人往里面端热水。
谢长儒站在侧厢房的屋檐下,看着来去匆匆的仆人,脸上满是焦虑。
屋子里不停有丫鬟在喊:热水不够了,再多备点。
白雅在屋里发出阵阵嘶喊声,盖过了外面的雨声。
谢长儒看到谢挽音,急声道:“阿音,快进去看看你嫂子。”
谢挽音颔首,疾步进了屋,东方醉陪谢长儒在侧厢房候着。
屋里有两个四十多岁的稳婆,这是谢家很久之前就找好的,经验老道。
她们一个指挥丫鬟们端热水,准备帕子,一个给白雅擦汗,告诉她如何用力。
绿珠唇色苍白,在旁边不停绞了热水帕子递上去。
白雅咬着银牙,疼得额头青筋全部凸起来了,汗水打湿了头发。
在用力几次之后,她觉得浑身力气全部都被抽光了,渐渐停了下来。
她像是被捞到岸上的鱼,被汗水浸的水淋淋的,拼命张着嘴大口喘息,面色苍白的吓人,眼神有些涣散,渐渐阖上了眼眸。
产婆摸了一下她的鼻息,立马慌了。
“少夫人,少夫人……你不能睡啊……你这样睡着就再也醒不来了……”
谢挽音进屋就看到了这情形,白雅躺在床上,闭着眼,气若游丝,身下是一大片鲜血。
她的一颗心全被揪起来了。
她上前跪在床榻边,双手握住了白雅的一只手,忍住恐惧,温声喊道:“嫂子,是我,我是阿音……”
“你别睡,快醒醒,我还等着当小姑呢……”
产婆接活的时候,打听过大户人家的家人关系,一听谢挽音的话,立马明白了她是谁。
“谢小姐,你快喊醒她,千万不能让少夫人睡着,一定要坚持到大夫过来……”
谢挽音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声音开始微颤,“嫂子,嫂子,我是阿音,你看看我……”
产婆趁机给白雅喂了一口参汤,白雅毫无动静。
绿珠在旁边泪眼蒙蒙,她跑出去,对着院子人哭喊道:“少夫人昏过去了,大夫怎么还没来?”
谢挽音牙齿不停打颤,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嫂子,你快醒醒啊,我是阿音……”
白雅迷迷糊糊听到谢挽音的声音,用力睁开了眼睛。
谢挽音见她醒了,憋住眼泪,拼命扯出一个笑。
“嫂子,你说要看着阿兄教孩子骑马的,不准食言。”
“大夫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白雅努力抬手,擦去了谢挽音眼角的点点泪花。
“阿音……对不起……我实在坚持不住了……”
“我好想好想……飞灵啊……”
“我好想……走之前见他一面……”
她提到谢飞灵,涣散的眼神,染满了温柔。
谢挽音忽然泪如雨下,“嫂子,你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等着阿兄回来。”
“我陪你说话,你别睡……我给你说说阿兄小时候的故事……”
她开始讲谢飞灵小时候带她上树捉蝉的事。
白雅很想扯出一个笑给谢挽音,可她实在没力气了,眼皮渐沉。
产婆忽然尖叫起来,“不好了,少夫人大出血了。”
“你们请的大夫怎么还没到……”
白雅的身下溢出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床单。
谢挽音的世界全是刺眼的红,大脑一片空白,不停哀求白雅不要睡。
齐大夫是冒雨进来的,双肩全部都被雨水氤湿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直接冲进了里屋。
谢挽音赶紧起身,拉着齐大夫上前,“齐大夫,快救救我嫂子……”
齐大夫坐在床榻前的板凳上,给白雅把脉后,双眉紧紧拧在了一起。
立马拿出金针,给白雅施针。
谢挽音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齐大夫用针。
齐大夫施完针,表情肃穆。
“若是三炷香之内能止住血,少夫人能醒来,兴许还有一线希望……”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谢挽音已经明白了。
她再次跪在床榻边,用帕子轻轻给白雅擦干净脸上的汗水,继续低声给她说谢飞灵小时候的顽皮事。
“嫂子,你快醒醒,听我把故事说完。”
她的声音温柔沙哑,屋里的丫鬟都红了眼圈。
绿珠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周太医也赶来了,谢长儒让周太医不要有什么忌讳了,只要能救活白雅就行。
周太医进屋把脉后,和齐大夫小声嘀咕了一会。
而后,周太医出门,委婉地把情况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