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穿白衣,还可以随意行走。
她忍不住望向了坐在高位上的人。
那人坐在太后身边,一身白衣不染尘埃,仿佛和大殿的所有人格格不入。
东方醉忽然侧首,视线掠过谢挽音,随即望向了别处。
谢挽音僵住了。
刚才那一瞬,她分明在东方醉眸底看到一种诡异得嘲讽和戏谑。
仿佛是猎人捕捉到了猎物,等着看猎物垂死挣扎。
谢挽音再次定睛的时候,东方醉正在和太后低声说话,嘴角带着浅笑。
刚才的那一瞬的眼神相接,像是一场错觉。
谢挽音的后脊椎缓缓爬上一股凉意。
她再也不敢抬头,只盼着这场宴会赶紧结束。
在这种如坐针毡的状态下,宴会终于结束了。
谢挽音跟着两个熟悉的官员女眷一起走出了皇宫。
三人出了宫,寒暄几句,相互告别,便各自去找自已的马车了。
为了保证寿宴安全,今日进宫的人都不能带贴身侍从或婢女。
谢挽音的贴身丫鬟绿珠一直在外面的马车边侯着,见到谢挽音出来,迎上去,欣喜道:“小姐。”
她将谢挽音扶进马车,手脚麻利地给谢挽音打起了扇子。
车里的冰已经化了,只有微弱的凉气,有些闷热。
绿珠一边打扇子,一边道:“小姐,你快看看你的贴身玉佩是不是丢了一半?”
谢挽音骤然一惊,慌忙去摸自已的腰间。
她有一块圆形的纯白色玉佩,两边呈月牙状,中间镂空雕刻,环扣在一起。
是亲生母亲留下的遗物,对她来说,意义非凡,每日都随身携带。
现在,这块玉佩只剩下半个月牙了。
谢挽音惊诧地看向绿珠:“这……”
绿珠连忙解释道:“刚才有个小太监出来,拿着你的那半块玉佩,说是在宫里捡到的。”
“他怕惊扰了太后的兴致,没敢去宴会上一个一个询问,到宫外询问我们这些守着马车的奴才,是谁家主子落下的东西。”
“奴婢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小姐你的玉佩。”
“那小太监问清了你的身份后,说是怕被冒领,不肯把那半块玉佩给奴婢。”
“让你明日就带着剩下的半块玉佩,亲自去国师府讨要。”
“因为那半块玉佩是国师在一棵梧桐树下捡到的。”
绿珠说到这里,停下来,忍不住笑了。
“大家都好羡慕。”
“国师高高在上,平日连几个皇子想去国师府看一眼都不行,你却因为这事能进国师府。”
“说不定还能看到国师养的那些动物……”
绿珠还沉浸在能去国师府里看一眼的兴奋中,谢挽音的心如坠深渊。
她想到了东方醉在宴会上的那个眼神。
她没看错。
那是真的。
东方醉要让她自投罗网。
她就是那个困在陷阱里的猎物。
谢挽音一路若有所思地回到谢府,一下马车,就有一个东西朝她砸了过去。
“砸死你这个坏女人!”
绿珠慌忙挡在谢挽音身前,“小姐小心!”
谢挽音一把扯过绿珠,伸手接住了那个东西,摊开手,是个尖利的石子。
她抬首张望,果然见门里的长廊下站着一个男孩。
谢挽音的亲生母亲去世后,父亲娶了继室赵芹,生了一个男孩,取名谢思远。
今年刚满六岁,恶习满身,骄纵无礼。
谢挽音的父亲因为最近腰部受伤,不能下床,赵芹每日贴身伺候,没法走开,所以今日才让谢挽音独自去了寿宴。
赵芹想让谢挽音带着谢思远一起去,谢挽音拒绝了。
太后寿宴非玩闹,若是谢思远在寿宴上出了差错,谢家都要跟着被连累。
谢思远气不过,一心想要用石子砸死谢挽音。
他又猛然朝着谢挽音扔了一把石子,“砸死你,砸死你,让你不带我去皇宫里玩!”
负责照顾谢思远的奴仆站在旁边,讪讪看着,不敢上前。
谢挽音闪身躲过石子,沉下脸,咬牙道:“谢思远!”
谢思远对上谢挽音噬人的眼神,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娘亲,娘亲,阿姐要杀了我!”
声音划过夜空,尖锐刺耳。
绿珠愤然出声:“这二公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谢挽音立在原地,望着谢思远的身影,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
她现在一心想着明日如何应付东方醉,没心情和谢思远计较。
“算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