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跑不掉,王玉娥干脆发挥自己能干的本事,去官府门口施粥,指望这满城百姓都像巧宝一样热衷抗敌,没空埋怨。_鑫_丸/本¢神,栈+ -首*发`
另一边,任母正坐在屋门口垂泪,已经哭得浑身无力,弯腰驼背,模样病殃殃。
任武的弟弟妹妹和爷爷奶奶正在啃红薯,个个都像兔子一样,是红眼睛,明显也是哭出来的。人是铁,饭是钢,即使再伤心难过,也要填饱肚子。
家里的米、面和鸡鸭鹅都被反贼搜刮走了,他们只能啃红薯,吃水煮的萝卜白菜,食之无味。
“娘!哭啥?”
任武中气十足地喊她,问她。
任母反应迟钝,泪水让眼睛模糊,盯着任武看片刻,才反应过来:“小武,你咋回来了?”
“你回来干啥呀?赶紧跑!快跑!千万别被抓壮丁!”
无能狂怒,她心急如焚,反复拍打大腿,没有因为长子回来而高兴,而是催他快点离开。
任武聪明,通过这短短几句话,就明白,自家已经被抓壮丁了。
他连忙问:“爹呢?”
他妹妹任丫丫顿时哇哇大哭,说:“爹爹被坏蛋抓走了。”
任武颓废地坐椅子上,把包袱放下,大口喘气。
任爷爷关心地问:“小武,你咋回来了?走路回的?”
任武也变成兔子眼,转过头,跟祖父四目相对。
老人满眼沧桑,少年满眼无奈、失落。
任武说:“坐马车回的。”
“京城人都在议论大同府打仗之事,我不放心,所以赶回来。”
任奶奶挑个最大的红薯,递给任武,然后开始数落朱大王手下的反贼有多么坏,坏到让她滔滔不绝的地步。/k·s′j?x-s!w·.^c!o/m?
“我活了六十几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坏的反贼。”
“把你爹抓走,又抓我们家的鸡鸭鹅,连坛子里的面粉和米都不放过,连苞米棒子都抢走!”
“比妖魔鬼怪更坏!”
“村长的儿子不肯跟他们走,他们就直接用刀子捅他肚子,捅了几十刀!”
“杀人不眨眼啊!”
……
任爷爷叹气,皱眉制止:“别说了,别吓到孩子。”
任奶奶和任母呜呜呜地哭,越哭越压抑。
任武把包袱打开,里面除了他的衣衫,还有王玉娥赠送的包子和苹果。
他把吃食分给弟弟妹妹和长辈,然后把包袱重新系上,站起来,问:“阿爷,家里的红薯够吃一个月吗?”
任爷爷点头,说:“红薯存在地窖里。”
任武放心一点,又说:“我去救爹。”
任奶奶和任母一听这话,吓一跳,连忙一左一右拉住他的胳膊。
任母又气又急,关心则乱,抬起手,在任武的后背上打几下,训斥:“你去干啥?”
“那是狼窝,咱们是羊!有去无回!”
“你不许去!”
然而,任武有自己的主意,已经下定决心,说:“只要我活着,就不能让爹待在狼窝里。”
“你们放心,皇上很快就会攻打反贼,到时候我趁乱带着爹逃跑就行。-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为了让家人放心,他故意把这事说得简单容易。
任奶奶果然动摇了,手逐渐松开。
任武趁机把亲娘的手也掰开,然后义无反顾地离开家,大步流星,一路上打听,往反贼驻扎的方向走去。
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匕首,是肖白赠送给他的,让他防身用。
随着他的步伐加快,匕首晃动。
为了赶近路,他跨过许多沟渠,黑色靴子变成泥土的黄红色。同时,头上大汗淋漓。
年轻气盛,又血气方刚,此时他心里没有恐惧,只有救出父亲的决心,和对反贼的憎恨。
他恨的不是反贼造反,而是他们的强盗行径。
以前,他也恨过官府,恨官府逼迫百姓交皇粮。如今,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反贼比起来,官府反而没那么坏了。
特别是一想到新知府是唐巧宝的父亲,他就说不出任何关于官府的坏话。
一路上,他都在思量,如何救出爹?如何保住命?逃命之后,应该去哪里?
他暗忖: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知府衙门。如果顺利逃出来,我就带家人去找唐知府和石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