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走了？”

不同那时在云州的街道，此时的肖杭站在一中的校门前。

他身着蓝白的校服，脸庞棱角分明，眉眼深邃，却少年感十足，与长大后的他相比，多了些青涩。

像三月里窜流于石间清凉的溪水。

往日画面如电影般在秦舒的记忆里浮现。

再一次眨眼，那个熟悉的身影如同幻觉一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十七岁的少年，他一手插兜，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等她。

秦舒心里闪过一丝落寞。

这一刻，她突然想念起那个男人，明明少年时期的他，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心底那株无名的嫩芽，停止了生长，不知所踪。

但就在离开他这么多年后的一个夜晚，她听见了发芽的声音。

周五的第一节语文课。

棠晴往身后传了几张卷子，顺带观察了一眼秦舒的表情，感觉看不出什么来。

她趁机小声问道：“怎么样？昨天你跟肖杭什么情况。”

“他啊。”秦舒整理着试卷，按下水性笔，无精打采的说：“给了我一张数学真题，还说让我每天都写一张，写完给他检查。”

“啊？”棠晴愕然，“不是表白？”

“表什么白！”秦舒皱眉，“不许早恋。”

“……你怎么跟我妈一个语气。”

“废话，我是小姨辈的。”

“好了，不许交头接耳。”张老师戒尺打在讲台上，厉声道：“开始考试！”

一整天下来，被卷子堆满，不知所措。

放学后秦舒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她是真不爱做卷子，她宁愿换做从前，老板让她写十份报告，她都不愿意再多写一张试卷了。

秦舒趴在书桌上，周围的同学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她。

晚霞也退场，日暮换夜色，天已经暗了。

熟悉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秦舒头也不抬，手在书桌里摸来摸去，摸出一张卷子，就这么趴着，把纸张递给了站在她身边的少年。

压榨。

绝对是压榨。

上班拿工作压榨她，上学用试卷压榨她！

真不愧是老板2.0版本，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升级的折磨。

棠晴的座椅被拉开，肖杭坐在她的位置上，翻阅着秦舒的卷子。

他从秦舒的笔袋里抽了只红笔，在纸上笔画批阅。

“有没有在网上查过答案？”少年冷冽的声音传来。

秦舒左右滚了滚脑袋，有气无力的回答：“没有……”

“嗯。”肖杭落下纸笔，语气平淡，“看出来了，做一半错一半。”

“啊？”秦舒绝望的抬起头，额前压红了一片。

她看了看肖杭给她打的分数——77分。

“比你月考考的要好一点。”肖杭用笔尖轻点她的手背，嘴里吐出一句：“有进步。”

“谢谢你的夸奖，平生第一次听到。”秦舒感觉自己可以含笑九泉了。

少年薄唇微抿，垂眸时，眼神闪过一丝晦涩。

其实还有后半句埋汰话，他自己默默把那半句吞了。

“算错的我勾出来了，你自己重新检查，再算。”

秦舒拿过试卷，点了点头。

“还有几题算法太复杂，我告诉你怎么解比较快。”

“好……”

虽然她感觉身体被数学掏空，但面肖杭对自己的数学成绩非常上心，她还是愿意积极配合的。

半个小时后，两人把试卷的错题重新做了一遍。

一张崭新的试卷从肖杭包里掏出，在秦舒眼前展开。

——2013年数学真题。

秦舒瘪嘴道：“明天周六，我做好了下周一给你？”

肖杭拉起自己的书包，单边挂在肩上，“明天给我。”

秦舒难以置信，声音颤抖：“明天不会还有一张吧？肖老师，我一天休息都没有吗！”

“嗯。”少年把座椅推回摆好，大步走向门外，“走吧，回家。”

秦舒认了，她收起了卷子。

谁叫她菜呢，菜就多练。

在她的叹息声中，肖杭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下次月考，如果及格了，就改成一周两张。”

秦舒跟着他身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