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

美术老师上班划水，发了纸就在讲台上看书了，让学生们在下面自由画画。

小孩子稚嫩的笔画描摹着童趣的山水。

秦舒稳定发挥，地狱式作画，惹的童念雅频频回头。

“你这画的什么？”

“我搬砖的地方。”

“……”童念雅问：“你为什么要搬砖？”

不重要。

秦舒大手一挥，指着一个灰色四四方方的东西，她问童念雅：“你猜这是什么！”

童念雅想起老家摆过这么一个东西，她大声发言：“骨灰盒！”

“……”

秦舒无语凝噎。

沉默了一会儿秦舒揭晓答案：“这是工位。”

童念雅：？

她承认，她把自己的工位画的有些局促了，之前肖杭给她在自己办公室划了好大一片办公区域，但平常他让她滚远点时，她只能跟去楼下，跟人事部主管莉莉姐的挤一挤了。

“那这个呢？”

秦舒指了画中许多黑点前的那一长滩红红的形状。

童念雅见状皱眉：“血？”

不，这是公司团建时拉的横幅。

“你再看，这！是什么！”秦舒继而指了指右上角一坨又一坨深色的图案。

童念雅在秦舒期盼的目光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知道！她跟爸妈上坟时见过！

“土堆，前面有个石牌子的那种土堆！”

“错了，这是老板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装逼的样子！”

凑巧了，不远处的肖杭默默的瞟来一眼，对上了秦舒一脸得意的表情。

哼哼，当着老板的面吐槽，太爽了吧！

秦舒狠狠地瞪回去，不明所以的肖杭一脸问号的转回了头。

距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美术老师下来收画了。

逛到肖杭的座位前，老师很满意的拿起他的画：“肖杭画的很好哦！大家要向肖杭同学学习！”

几十双眼睛望去，纸上是一个大眼睛黑头发的女人，穿着水蓝色的长裙，笑的很幸福，身后是连绵的山脉。

整幅画用到的色彩不多，笔触也不太流畅，但是秦舒还是可以一眼认出，画上人是肖杭的妈妈。

他真的很爱自己的母亲。

许多画都是与她有关。

老师收走了画，又来到了童念雅的身边。

“老师，我画的是果园。”童念雅对老师介绍着自己的画作：“这是我爷爷，这是我和我的爸爸妈妈，我们在摘苹果。”

“很好很好！”美术老师笑眯眯的举起画，给大家快速看了一眼。

然而美术老师洋溢的笑容，在看到秦舒的画作时消失了。

“……秦舒同学。”美术老师面色有些悲伤，她难过的看着秦舒，手轻轻地拍着小女孩的肩膀：“生老病死，是人间常事，老师希望你能早日走出悲痛，迎接新的人生。”

什么玩意儿？

秦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幅画。

没人看得出来她画的是社畜的搬砖日常，都以为她画的什么白事现场。

“我画的真不愧是‘人间炼狱’啊……”秦舒喃喃道。

全班的画都收走了。

除了她的。

老师觉得她画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