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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林注意到其中一人抿着嘴,头上汗涔涔的,不动声色地问:
“你看到了?”
这人正是刚才盘问佐藤羡次郎的便衣头目,他越想越觉得刚才那人符合所谓的心理画像。
那个老黄忠,今年39岁,长得猥琐,单身独居,手指熏黄,显然烟瘾不小,他又是个卖豆腐的,可以四处活动,职业属性也符合,只是他的手指,自己当时没有细看
这么一想,他神情就有些不自然,正犹豫着要不要如实上报,要是让李慕林知道敌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了,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但要是隐瞒不报,现场那么多人看见了,要是事后传到李慕林耳中或者此人被捕,到时候恐怕
他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的神色被李慕林看在眼里,李慕林暗暗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配枪上,正视着他:
“你最好说实话。”
这话一出,便衣身体一僵,冷汗淋漓,慌忙说道:“属下,属下刚才确实看到过一人,跟描述的有几分像,但当时也没人告诉我”
他话未说完,李慕林就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厉声斥责:
“废物,我当时怎么交待的?宁可抓错一千、不肯放过一个,你干的好事。他朝哪边走了?”
便衣头目张口结舌,咬着牙让自己冷静,想了想,指了一个位置:
“往那边去了。”
“那还等什么?所有人跟我走,追!”
然而,等他们心急火燎追上的时候,早就没了佐藤羡次郎的身影,气得李慕林狠狠踹了便衣头目几脚。
便衣头目灰头土脸,绝望中绞尽脑汁:“站长,对了,他的手指受伤了,我们顺着血迹”
“蠢猪!”李慕林一指尘土飞溅的泥土路,气不打一处来,“用点脑子,别人是手指受伤,不是中枪了,还顺着血迹,血迹在哪里呢?来,你给我找找?”
便衣头目仓皇失措,又献上一计:“站长,我们可以用猎犬”
“你个信球货。”李慕林沮丧又憋火,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了几句,沉默了一会,又问:“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家住哪里你总还记得吧?”
便衣头目一个激灵:“记得,仁义街33号。”
“废话少说,前面带路。”李慕林心说,即便抓不到这个报务员的人,找到电台和密码本也是大功一件。
另一边,佐藤羡次郎通过盘问后,绕到一个没人的巷子,机警地朝四下瞅了瞅,然后拐进了另一条小巷。
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大街上。
他看着前方不远处,黑压压的都是人,排起长长的队伍,都在接受检查。
佐藤羡次郎脸色难看,计划再完美,也会有万一,他不是没想过被捕,只是不敢深想。他的袖口中就藏有氰化钾,咬下去,几秒钟的事,但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此刻能做的就是孤注一掷。
思忖了一会,他一个闪身,汇入了人群,随着队伍缓缓向前移动,慢慢地靠近了哨卡。
观察了一会,佐藤羡次郎发现,每个接受检查的人除了要核实身份证件,还要指认身边的人,互相证明是不是认识,是不是邻居,知不知道对方住哪里。而无法指认或者外来户则会被便衣带到一边详细盘问,或打电话向警察局户籍科核实。
而且他还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凡是妇女老弱儿童或是拖家带口的,特务只是看看证件,随意盘问几句就放过去了,对男人,尤其是单身独居的男人检查格外严格,还要看他们的手。
如此有针对的排查,看得佐藤羡次郎头皮发麻,他甚至怀疑森川隐介已经招供将自己供了出去。
“一个特工决不能靠着侥幸生存!”佐藤羡次郎莫名想起特务培训班上老师说过的一句话,越想越心惊,立刻捂着肚子装作不舒服的样子从人群里面退了出来。
此刻他能做的便是等。
等爆炸。
只要搜查的军统特务引爆手榴弹,爆炸声响起,必然是一片混乱,到时候他就可以浑水摸鱼,溜之大吉。
这么想着,他左右看了看,又扭身小跑着钻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