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姜余暗自腹诽红糖栗子难剥时,台上的段歌行终于出言道:“可叹!流水终日觅知音,却为人间悲苦客!段某双腿已废,不能起身向诸位见礼了,今日过后,段某恐怕再不能抚琴,此曲终了世间不复琴圣段歌行。”
琴声响起,嘈杂慢慢淡去,所有人都沉浸仙音之中。
金舟一直往嘴里送零嘴的手也不觉缓了下来,姜余直接翻了个身,仰面躺倒,双手枕在脑后闭目聆听。
待曲终了,突兀响起的掌声惊醒沉溺余音的众人。
段歌行强提的心气儿倏然散尽,刚刚还能抚琴的双臂垂了下去,再提不起来。
一个身着黄粗麻衣的瘦削妇人边鼓掌边状似可惜道:“琴圣这双手若再不能抚琴,实乃旷世之憾,不过老身倒是有能让琴圣重新获得支配自身的方子,只是·····”
段歌行平静道:“不知夫人如何称呼,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那老妇人道:“老身贱姓翟,实为医师,在山中研习医术多年,初次下山便遇所患奇症的琴圣,一时难免技痒,还望琴圣莫要怪罪老身失礼。”
段歌行在发病之初便重金相请过许多名医前来问诊,最终给出的诊断结果无一不是说此为绝症,药石无医。
段歌行:“翟夫人,莫要诓骗在下!”
金舟见姜余凝色盯着那位翟夫人,开口:“宫主也觉得这位翟夫人可疑吗?” 姜余有些意外的扭脸看向金舟:“也?那小金子说说,你觉得这位翟夫人的不妥之处。”
金舟最后含到嘴里一块松子糖,将布袋收拾好背在背上:“不知道,就是感觉。感觉她眼尾的每一道褶子里都夹着算计。”
姜余被他的说法逗笑:“哈哈哈哈!”
场中习武之人不少,当然早有人发现他们在屋顶上,只是不愿多言罢了。眼下姜余这么一笑,自然是不好再躲在屋顶上看热闹。
翟夫人也不悦道:“哪里来的无理小辈,藏头露尾!”
姜余带着金舟飞身到段歌行所在高台之上对其拱手道:“琴圣前辈有礼,晚辈姓姜,白碎楼少东家,这是晚辈的小厮,躲在屋顶只为更好听取琴圣前辈抚琴,多有失礼,还望海涵。”
琴圣温和道:“无事,少东家能来听在下最后一曲,是在下幸事,何来怪罪之理。”
翟夫人冷哼:“琴圣好气度,只是恕老身失礼,这位白碎楼少东家,方才为何发笑,难道是觉得老身说可以让琴圣摆脱此疾症是狂言?”
姜余:“翟夫人误会了!在下只是生来爱笑罢了。”
一旁的金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宫主这样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像是诱发了什么奇怪的笑点,场中许多人忍俊不禁。
翟夫人虽找不出姜余此言的不妥,但却让她觉得十分难受,想发作又找不到由头,只得冷哼一声。
姜余对段歌行到:“琴圣前辈,晚辈请前辈深思,这位翟夫人自称医师,可江湖无名,又这般巧合今日出现,实在令人生疑,前辈若信的过在下,不若再等几日,晚辈有一至交好友,或许可以解前辈之疾。”
姜余说完担心的想,杜和光怎么还没到,难道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翟夫人眼中精光一闪:“哼!原来如此,琴圣你休听此子胡言,老身才将下山,自然名声不显,不过今日若是医好了您的奇症,医术自会扬名江湖,倒是这小子,你说的那位可解琴圣之疾的至交好友是何人啊,既然他能解这等奇症,定非寂寂无名才是。”
姜余当然不能说,他是对琴圣心存惋惜,但不代表他要将自己的兄弟推到风口浪尖,等杜和光到了,姜余会同他为琴圣求情,至于想不想救琴圣,那要他兄弟自己决定。
姜余:“恕晚辈还不能说。”
翟夫人:“莫说你所说之人是否真的能治此奇症,只说已经病发的琴圣还能不能有时间等!琴圣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决定,老身虽想借此奇症扬名,却也并不能强求你同意老身出手。”
段歌行听后努力的想抬起自己的手,却未能挪动分毫。
段歌行:“姜少东家,看见了么,如今我已经是个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的废人,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姜余听后便不再多言,拽着一直瞪着翟夫人的金舟退到一侧,既然琴圣已经做出了选择,他自不会多加干涉。
段歌行:“请翟夫人为在下诊治,成与不成,在下都会重金相谢。”
翟夫人看着姜余和金舟两人眼中尽是得意:“琴圣先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