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明台是在挑拨离间?,他的言词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可他说得有没错。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对立的。
白祝两家,选择的人不一样。
祝卿玉眼里的白松玉垂下眸,她听他低声?道:“我猜到了....为什么那年,父亲不让我出去。为什么我家,在新帝登基之后还能?苟且。”
暖风闷得她心口一紧,原来...是这样。
一切都有蛛丝马迹。
“但我是来向你复仇的,”门外的寒风吹了进来,他的声?音无?比清晰,“我是替白石洲的八千英魂来报仇的。”
白松玉挺直了背脊,冷冷地盯着萧明台,“你不该让那么多人为你虚伪的皇权陪葬,你不配当天下的皇帝。”
或许从前萧明台会是个好皇帝,但登基后的他暴虐多疑。
静安侯府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白松玉不是静安候,他不会重蹈覆辙,他不会放过萧明台的....
大殿的两端,白松玉与祝卿玉分别站着,他们之间?仿佛多出了一条无?形的沟壑。
柳凭风咬紧了后槽牙,骤然拔刀上前,刀尖指着萧明台的脖颈,“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萧以文…”他阴翳地歪了歪脑袋,对待萧明台如同一块板上鱼肉。
萧明台大惊失色,刀锋割破了他脖子?上的一点皮肉。
原来如此,皇帝这才恍然大悟。
祝清月的女儿?使得好手段,隐姓埋名在仇人眼皮下度日?,就是为了让他眼前的这个黄毛小子?拨乱方?正。
萧明台心一横,想要借刀自尽。
当了半辈子?皇帝,受人折辱不如去死。
这个柳凭风才是明安太子?的儿?子?,是他的侄儿?,死在他的刀下,或许才是自己的命运。
白松玉快步出口拦住了柳凭风,他的刀便很快横向白松玉。
“别杀他!”祝卿玉喊道,她挪了半步站在了柳凭风的面前劝他,“他还有用。”
白松玉朝着柳凭风笑了笑,“我今夜是来自投罗网的。”
他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一半的胜率。只要杀掉萧以文,太子?旧卫指不定溃不成军,而金陵属白松玉的人最多。
正如那日?她说的话,或许当个皇帝。
可他...这一路是失去的太多了。白松玉松了松攥紧的掌心,眼前祝卿玉的身影遮挡了他的视线,争个你死我活,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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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虚妄的贪念,牺牲了全?部。
可悲,可叹。
白松玉果断弃了剑,将手里大同的令牌信手丢给了在了地上。他将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大同”交给了真正的皇孙萧以文,孑然一身,两袖清风,
祝卿玉回头看他,眼瞳里有一丝难忍,眸色晦暗复杂。
她犹豫地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她早就让他不要进宫了。
他非要来。
白松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太上皇不是醒了吗?”
祝卿玉点了点头。
他到:“去寿安宫看太上皇吧,他老人家会帮你处理?今夜的事?。
“殿下——”
这声?殿下是唤柳凭风,于今而言名正言顺。
宣德殿的这场闹剧该散场了。
“席玉!”柳凭风喊了一声?,门外的人带着两名侍卫进来了。
“带下去。”柳凭风收了刀,看了一眼祝卿玉,她没有看他的眼睛。
白松玉没有反抗,被?人押了下去。
他临走前,祝卿玉轻声?道:“今夜宫内除了你的人,锦衣卫,还有东宫旧部...”
“松玉,一切都结束了。”
他眷恋不舍地看着她清丽的面容,柳凭风在背后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祝卿玉没有听清,怔怔地跟着走出宣德殿,寒风吹乱她的鬓边。
她浑身一松,脚底发软没有力气。
祝卿玉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漆黑夜空似乎没有雪飘落。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尾声
孤星隐入天边。
起伏的群山间飘荡着稀薄晨雾, 山顶流云如烟缥缈。阴阳变换,一抹红光刺破云雾,东方的天空开始发白。
天渐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