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铁锈味…
地上不知是?谁的血。
柳凭风猛地推开?门,幽暗的月光倾泄在余然面前?。他眼神一闪,隐约瞥见余然浑身是?血,地上遗留了一把匕首。
余然对着柳凭风勾起了一抹浅笑,“柳大人…你来了。”
柳凭风正?了正?心神,他几近冷漠地拔刀,寒芒映着清冷的月晕,刀尖指向余然的脖颈,“刺客呢?”
余然跪在柳凭风面前?,“不知道。”
柳凭风问:“你藏哪了?”
余然扯起嬉皮笑脸,“柳大人不关心我这一身的血,倒是?怀疑我窝藏刺客,真是?天大的冤枉呀。”
“昨夜被刺客掳走后,我特地在枕下藏了一把刀。没想到今夜就派上了用场…我刺伤他后,他便跑了。”
他偏头看向屋内的敞开?的窗户,好?言劝道:“柳大人需快点追,不然就追不到了。”
柳凭风听罢还不准备走,他蹲下来打量余然,鼻尖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余然面色苍白,勉强朝着他笑了笑。
他问:“你受伤了?”
“没有…”余然咬着牙嘴硬,“只是?吓得腿软。”
柳凭风似是?不信,“这么多血,你就划了一刀。”
余然喉头苦涩,“那?就不止一刀。”
刺客是?要死?在这里的,可是?余然做不到。
先?生说,心软的人成不了大事。
所以,他成不了大事…
第 30 章
柳凭风起身, 他冷漠地收起了刀,连一个多?余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跪在他面前的人。
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今夜被人摆了一道,而眼前人…是他小瞧了他。
柳凭风哂笑着, 眼底像有千年不化的寒玉, 他凉薄地弃余然而去。
只留他一人缓缓倒在地上, 余然眼里倒影着柳凭风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面上流露出难掩的?痛苦。
天上明月高悬,他躲在月亮的?影子里,也是眼前人的?影子。
血止不住地从指缝往外渗,余然费劲的?捂着小腹的?伤口,眼睛逐渐失神。
魂魄好?像飘到了天外, 柳凭风这次也算报复回去了, 明知他受伤了,还是毫不留情地走?了。
跟锦衣卫果然谈不上什么?交情。
他们之间只有押送进金陵的?交情。
冰冷的?地砖犹如雁城的?寒冬, 廊下的?风拂过他的?拱起的?背脊。余然脑海里回响着先生的?话, 心软的?人成不了大事。
进东宫的?刺客是先生身边的?听?泉。
那年天寒地冻,瘦弱的?他四?处流浪。先生将他从战场上捡了回来, 还给他一个新?名字。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听?泉。
东宫里有刺客不奇怪,刺客是先生的?人也不奇怪。余然不知道先生的?筹谋, 却明白听?泉的?意思。
可当听?泉递给他匕首的?那一刻,他脑海里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想找到听?泉的?一丝生机。
伤了刺客, 让柳凭风带他入诏狱, 就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吗…整个金陵就他最?可疑了。
先生想尽量将余然身上的?干系撇干净,是不信他, 还是想保他。
有时候,余然自己也看不清楚。
他们都说?他心软,可余然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心软的?人可不敢捅自己一刀。
都说?入诏狱没有活路,可他入诏狱不一定会?死。赌场里只要有一半的?胜率,赌徒就会?下注。
毕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余然强撑着笑了笑,这一把?他赌得心甘情愿。
暖风阁顿然陷入了寂静。
偌大的?东宫仿佛乱作一团,到处都很嘈杂。羽林卫和锦衣卫行事凌厉,毫不留情。
萧知临下令一间一间地搜宫,他们可不敢懈怠。
听?泉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余然一眼,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
最?终,他都没有说?出口。
余然看不懂他眼底的?晦暗,见他断然离了暖风阁,他很高兴,起码没有白挨一刀。
东宫此时像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太子想要将网里的?鱼困死了,然后活捉。
听?泉躲在阴暗的?角落,静候着眼前一队羽林卫经过。喉头?泛着腥涩,长时间的?奔逃让他忍不住里摘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