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贪恋迷离的味道,“刚才的糖葫芦甜吗?”
柳念青偏了偏头,没有回答。
这场友好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今日宫中有晚宴,萧知柯算了算时辰就离开了。
临走时他问,“对了,我上次给你的药用了吗?”
“日子久了早就不痛了。”
柳念青左肩上的烙印早就成了疤,挖开之后鲜血淋漓,却又覆盖上了朱红的刺青。
本以为日子久了就会变淡,但总有些时候伤口会蠢蠢欲动。
“那好,你下次吃糖葫芦的时候,记得多给本王带一串。”
景王春风满面地离开了包厢,位高权重的日子过得久了,连他这样从前刀尖舔血的人都学会了春风得意。
今日早朝后,陛下在宣德殿召见了太子和今晚。
司礼监的王熙见陛下进了殿,连忙将小太监早就晾好的茶奉了上去。
陛下行伍出身不爱喝热茶,从前喜欢喝凉茶。如今在暖风的金陵待久了,喜欢喝不冷不热的,差一分都不行。
王熙在陛下身边侍奉,是惯会瞧眼色。这主子爷是喜是怒,要赏要罚,不用吩咐他就明白。这也难怪他得陛下看中,贴身伺候。
陛下抿了一口茶,看着案前站着的景王与太子,“你们可听过大同?”
太子知道圣人曾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是谓大同。但他也知道,陛下今日寻他二人不能是为了考教功课。
景王品了一下陛下的意思,他在北边的时候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是当年的一群乱民残兵无处可去,取了大同的名讳得以苟延残喘罢了。
他早在雁城是便派兵剿了,可不想这名字不仅进了金陵还传进了宫里。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有人同朕说,朕那可怜的侄儿就在这大同里。你们还记得以文吗?可怜他小小年纪受他父亲之累,成了乱党,但他毕竟我们萧家的血脉呀。”
“要是找到了这个孩子,你皇爷爷在寿安宫一定很开心。”
十年前,太子萧明安谋反。锦衣卫锁宫后,太子便暴毙身亡。那天东宫血流成河,新帝萧明台派锦衣卫翻遍了东宫都没有找到小皇孙萧以文。
后来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传到民间,有人说传言皇孙未死,太上皇被囚宫中,陛下之位名不言顺。
那首童谣的开头“春风醉,鹊巢燕居亦安乐。”
鹊巢燕居,陛下未登基前的封号就是燕。
不曾想如今金陵城居然还有人敢旧事重提,在天子脚下散布童谣,暗地里说萧明台其位不正。
莫不是当年太子余党妄图挟小儿,重新在金陵城中搅弄风云。
萧知柯上前说:“儿臣愿为陛下分忧”
陛下摆了摆手,“不用你,你从北边回来,好好修养生息一番吧”
“知临,你素来仁厚,我把锦衣卫给你,你去替我去找找以文那个孩子。”
太子上前领旨,景王退居一侧按捺不动。
找萧以文这件事可大可小,小了说就是把萧以文找到,大了说,陛下就是想知道现在还有多少太子余孽,又有多少蛰伏在金陵城中。
萧知柯对他老子先前那番悲悯的说词自然是不信的,要是去北边他可熟得很,这锦衣卫也是他老本家。可萧明台却把这事交给太子办,陛下是怕他下手太狠,有损他的贤名。
还是...想平衡局势,怕他压过太子一头。
至于他那个便宜堂弟萧以文,也不知是真是假,是死是活。
就算真的给萧知临这个家伙找回来了,前朝废太子的儿子,在新朝能有什么活路。
第 4 章
日薄西山,天边像泼了胭脂一般流光溢彩。
出了望仙楼,马车停在城西的琴堂面前,她来更换昨夜弄断的琴弦。
“姑娘,你的琴弦又断了...”掌柜不用看琴,光看柳念青就知道她的琴弦断了。这位姑娘可是他家琴堂的熟客,三天两头过来换琴弦也不嫌麻烦。
柳念青自觉地点了点头。
从前她静不下心来,不喜欢弹琴。现在虽然琴技好了,但也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她还是不喜欢琴。
掌柜问她:“这次要不多备一些,经常出门也怪麻烦的。”
柳念青说:“不麻烦,掌柜替我续了就好。”
掌柜轻轻地摇了摇头,“姑娘稍候片刻,我去后头取一下新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