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带着商画走在丛林中,一路上在林中弯弯绕绕,密林大多长得一个样子,连商画都被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竟能将这山中路记得如此牢靠。
说是路其实不然,小道上杂草丛生,不像人走的,倒是像野物觅食走出的路。
能在这种地方精准的找到路,可见他们是熟手,这偷孩子的缺德事儿没少干。
这年头养个孩子不知要花父母多少心血,尤其是农家,比如李丰源这类举一家之力只为供出个读书人,却被他们这群人把人捉了拿去供那所谓的“大人”玩乐。
真是该死啊!
商画不禁微微摇头,前世她不曾听过李丰源的名字,会不会李丰源前世在这次福源寺祈福就被人牙子抓走,折在这了?
李家是农户,哪里有能力去追查这些,瞧谷江那副模样不欺负李丰源便算好的了,没有林野年在他们二人间周旋,谷江也不会与李丰源一起爬山,最多是瞧见欺负他一番。
林野年前段日子便与她说过,他打算与李丰源和谷江交好,在那之后她偶尔还会给林野年包上糕点糖果叫他拿去分给他们。
商画跟着女子一起翻过了一个山头进入另外一片山林,出了这地界几乎就出了福源寺山的范围了。
她们又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行了半个时辰,远远的便瞧见那远处有一茅草屋,女子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一手捂着另外一个胳膊,跌跌撞撞地跑向茅草屋。
那步伐明显变得轻快了许多,商画紧紧的跟着她,等她们到地界的时候,一眼瞧去可以看见那屋外随意围了个小院子,看起来没有人,只从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女子一惊,连忙推开那经久未修的木门,待看清里面的场景后,那女子竟一下跪在地上掩面失声痛哭。
商画觉得稀奇,宛如恶鬼般的人牙子也会为了他人哭吗?
商画走近一看,只见屋内横着几具尸体,皆是被一刀毙命,血液流在那凹凸不平的地上,汇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没有瞧见那高大汉子的身影,也没有看见林野年和李丰源的身影,这里面有五具尸体,三女两男。
女子哭得悲戚异常,不过这和她商画有什么关系,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他们造下的孽,死得这么痛快还真是便宜他们了,若是落到她手里少不得刺个他十几刀,落入牢狱中最终那可是被五马分尸的下场。
大庸朝的刑罚尤其残酷。
“喂,知道他们逃去哪里了吗?你们还有多少个人?”商画问道。
女子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嘴中一直低低的念叨着“弟弟”二字,目光盯着面前的一具男性尸体。
商画见状抿了抿嘴,这女子恐怕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这疯癫的模样,是问不出什么了。
商画在这简陋的小院子里扫视了一圈,最终只寻到一根类似于烧火棍的棒子,她捡起来掂量了一番,有些重量。
随后走向女子,几棍下去废了女子的双腿,她主要是以防万一,免得女子逃跑,她要去继续追寻庄七,庄七定然留下了记号,刚刚路上她就发现了。
女子连惨叫声都未发出,只是倒在尸体上呜呜咽咽的哭着。
商画淡淡的瞥了一眼,转身拿着染血的烧火棍离开了。
人性之初,善恶难有定论,善恶往往一念之间,正所谓娇阳不暖寒冬雪,春桃不开秋日菊。
万般因果,终有定论。
商画心中早已无什触动,这些事她前世也做过,她杀过不少人,也遭过不少难。
比如被打断双腿,被打板子,被荆棘条抽,冬日被扔进河中,在昏暗的地牢被用各种刑具折磨,被扔进青楼......
她虽聪慧,但是却势单力薄,即便最后伤害过她的大多被她算计了回去,可是最后她仍然输了,甚至不知是输在了谁手里。
细细一数,她的前世在那母子三人回来后竟无一日好过。
商画提着烧火棍,腰间别着匕首,向着庄七留下的记号寻去。
只是越走便越心惊,她发现路上的那些草叶上,灌木叶上时不时就能发现些血迹沾在上面。
商画心中一紧,不禁有些担心庄七。
毕竟她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即便庄七武功高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商画寻着血迹寻去,最终瞧见一个山洞。
商画摸到一侧小心翼翼的探头望去,只见里面靠着洞壁躺着一个小少年,商画看不太清楚便又朝前边挪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