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迹象表明,景家最近的确不太平。
先前是李妈说景总常常早出晚归,这段时间憔悴不少;景檀自己也看见了,景林文面色疲惫,不似从前意气风发,除却和黎淑之间的矛盾,工作上的事想必的确棘手。
景家从前不是这样的,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问题?
景林文甚少和她提起公司里的具体事务,景檀也不大了解。
她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景檀犹豫了很久。
景林文这个人爱面子,若是知道她因听外人说了景家的不好。其实这些她可以不在乎,但就算她不顾他生气开口问了,又能怎么样呢?即使他如实相告,好像,她也帮不了什么。
想到这儿,景檀有些无力。
良久斟酌后,她终究没去问景林文。
任何企业的发展都不会一帆风顺,景林文掌管景家二十年,再怎样也是不缺手段的,给他一些时间,说不定他也正在想办法解决。
景檀自己这边还有项目收尾要做,自顾不暇,只得暂时将这事放下。
周末有祁梁和乔容晚的订婚仪式,仪式前一晚,景檀和沈阔一起去了彼岸庄园。
一个是祁家独孙,一个是乔家放在心尖尖上的明珠,祁,乔两家对后辈这场联姻无疑极其重视,排场也极大,京市各行业翘首都在邀请名单内。
订婚前一晚的晚宴主要请的是两家至亲及好友,祁梁穿着笔挺的西装,领着沈阔到了前桌,和辰风他们坐一块儿。
宴厅装修奢华,暖光映着雕花窗,增添几分浪漫浮色。
祁梁和乔容晚挨桌敬酒。
即便是头一天的晚宴,依旧宾客众多,一桌桌敬下来要喝不少,祁梁不让乔容晚多喝,将酒换成了茶。
“敬酒才表心意,你让我喝茶,老天爷感受不到我的诚心,大家白头偕老的祝福就不作数了。”乔容晚不满。
“我这不是喝着吗,”祁梁拍拍她背,安抚,“夫妻一体,我诚心就是你诚心,没问题的,别担心。”
辰风望着祁梁他俩,啧啧感叹。
“这俩是来真的了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咱们这个圈子里家长安排婚事,后辈高高兴兴结的。”
“听说祁梁现在开始正经做事了?从前整日在外花天酒地,如今改邪归正主动回公司帮他爸的忙了。”
“真的?他怎么突然改性了?乔大小姐的影响?”
“这咱们就不知道了,应该吧.”
景檀听见辰风那句话后,有些出神,以致于同一桌上其他人后来说的话她并没怎么听。
沈阔注意到她的沉默,给她碗里夹菜,“想什么呢?”
碗里多了几道自己喜欢的菜,景檀扭头,沈阔正望着她,黑眸里隐匿的一丝柔意猝不及防揪了下她的心脏。
她唇边流露点点笑意,凑近他,耳语,“没什么,就是看着他们,想起我们订婚的时候。”
“和祁梁比起来,你那时候
可真冷淡。”
整个人生人勿近的气场,做什么事全按流程走,一点儿情绪不带,也未曾正眼好好看一看身侧的她,更遑论在意她杯里的酒是否度数太高,一圈敬下来会不会吃不消。
这会儿提起来,她语气里带着嗔怪的意思。
沈阔手臂搭在她椅背上,慵懒靠着,勾了下唇,“翻我旧账了?”
“不敢,”景檀转头,拿起盛着饮品的酒杯喝了一口,颇有几分娇矜,“毕竟我那时也半斤八两,挺不乐意的。”
沈阔轻嗤,捏了把她的脸,“那现在呢?说点儿好听的。”
她可远没有他做的过分好吗,要说也是他先说,怎么自己先被训诫了。
景檀放下酒杯,瞧他,并未乖乖顺他的意软下来,语气依旧,“现在就,勉勉强强吧,凑合着过。”
沈阔气笑。
他是看明白了,这姑娘深藏不露一副伶牙俐齿,从前总觉得她话少安静,那是她懒得敷衍人,真计较起来,绵里藏针的话扎他心口。
“你确定?”他伸手捻了几下她的耳垂,浮华喧嚣声中,薄唇靠近,同她耳语,暗示意味明显,“真是这样,那日后我便只管凑合了,再不心疼你怎么哭闹。”
被他捻着的耳垂蹿起几道电流,越发滚烫。
景檀打掉他的手,恼,“你拿这种事要挟我!”
看她被惹毛的样子,沈阔低笑,不忘提醒,“小点儿声,你当旁人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