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起来。
天底下,可以用的五爪金龙图案的,只有天子与太子。
看来他是又梦到那个人了。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扒在潜邸的桃子树上,再次看见那个银色锦袍的身影。
记忆中那个人的声音温柔平和。
[苏沉,往后,你不能直呼我的名字。你要叫我公子,或是,殿下。]
苏沉声音沙哑道:“殿下……”
那人动作一顿,再次伸出手来。
苏沉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抚在他的头顶的,于是他像只小狗似得,把全部仅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脑袋上。
可那只手却落在了他的脸上,戴着扳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因高热不退而微微红肿的眼眶。
那个人一贯克己复礼,何曾待人有过这样轻慢的举止呢?
也只有某个不知边界感为何物、直来直去的小孩才会做这种事。
苏沉自嘲。自己真是烧糊涂了,连做梦都梦不准确,记忆错乱了。
这时,那人开口了。
“该改口,称[陛下]了。”
这一句说得平和,可音色却是偏冷,并不是记忆中那个人的声线。
苏沉有些糊涂,好似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用力抬起头,努力往那人的脸看去。
站在他床头的青年眼角朱砂痣像一颗小小的相思子,而低垂的眼眸中却仿佛装满了剪不断的情思,一缕一缕的蛛丝般落在他的身上。
“苏沉”他说,“朕来接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