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长腿一跨,上了车后座。
机车“突突突”的声音逐渐淹没在路上此起彼伏的车流声中,房东坐在后座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儿沿途的风景,他方向感很好,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这不?是回家的路吧?”
“先?不?回家,”贺庭屿:“带你兜风。”
房东:“去哪?”
“大晚上的还能去哪?”贺庭屿,“随便溜一圈。”
车辆一路朝着城郊驶去,路上遇到一队机车党,清一色的黑色机车,后座都带着个女孩,大部分手里?还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穿着各异,是贺庭屿不?太能理解的潮流。
他们都是从街边拐出来的,大约是刚刚看了一场live house,几辆车加在一起的轰鸣声瞬间将房东的车子掩盖过去,他们从贺庭屿身边驶过,两者?间的速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衬托的房东的车显得?很像个老头。
那群人呼啸着向前,过了一会儿又仿佛对房东和贺庭屿起了兴趣,减速直到和他们并行。
其中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扭头朝贺庭屿喊道:“兄弟,太慢了吧!”
“你这车还挺帅,你骑着倒是可惜了,要不?要和我?们比比?”
他看起来像个团队的小头目,身边人纷纷开腔起哄:“就是啊!兄弟你这后边儿还带个男的啊?”
哄笑声不?绝于耳,一群年轻人肆意地挥洒着精力与时间,房东只觉得?他们吵闹,路边的霓虹灯在他身上闪过,像一条彩色的灯带。
“管得?太多了吧?”房东摘了头盔拧眉看去,“跑你们自己的去。”
见他俩不?乐意搭理,他们也没了兴趣,有人骂了两声,就又加上速度跑远了。
于是很快两人的身边安静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远离城市,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后来贺庭屿拐上了一条小路,周围便只偶尔驶过几辆车,大部分时间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夏季的风“呼呼”地从脸上吹过,夜晚的热意已经消退,吹来的风不?像白天那样?闷热,而是夹杂清爽的凉风,裹挟着不?知从哪里?吹来的淡淡花香。
机车的速度在远离城市后便提了起来,路上没什么?车,贺庭屿便没了顾忌,轰鸣声越来越大,刚刚还显得?有些绵软的车硬是骑出了一种仿佛要开天辟地似的锐利风范,房东紧紧抱着他的腰,他庆幸自己带着头盔,如果现?在他不?带头盔,这风大概能把他的脸吹歪。
房东的头发已经长到了后脖颈,可以用小皮筋扎起来的长度,也都被头盔保护的很严密,风将他的衣服吹出猎猎声响,勾勒出好看的肌肉线条。
不?得?不?说,他确实从没有骑过这么?疯狂的速度。
心脏随着时间推移跳的越来越剧烈,心里?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疯狂又刺激的震颤感,心跳如鼓擂,月亮在漆黑的天幕上静悄悄地注视着,路边闪过的树影仿佛一堵深色的墙。
贺庭屿想问房东刺不?刺激,但?戴着头盔,车速又快,喊了两声房东还是听不?真切,贺庭屿就不?喊了。
他载着房东跟着环路绕着外城跑了一圈,直到再次进入主路,身边又慢慢变得?喧嚣时,贺庭屿才慢了下来,用一种和刚刚相比慢了一大截的速度在路上跑着。
绕完一圈回来,路上的车已经不?太多了,城市仿佛也安静下来,贺庭屿干脆就慢悠悠地跑着,没了车速造成?的干扰,两人也终于能听清彼此说话的声音,偶尔聊会儿天。
过了一会儿,房东也安静下来,整个人趴伏在贺庭屿的背上,他又嫌弃头盔戴着闷热难受,趴在贺庭屿背上还硌得?慌,就把头盔摘了,下巴懒洋洋地搭在贺庭屿的肩窝。*
贺庭屿开的更慢了。
在路灯连成?的灯带中,两人终于到了家,最近天气好,莫叔家的鸟雀和那只黑八哥天天在外面放风,大约是八哥离得?近些,听见了他们回来的动静,原本蹲在笼子里?休息的身子突然动了起来,在原地蹦跶了两下似乎在分辨来的人是谁。
“你好!”随着八哥的声音响起,周围的鸟雀们也被吵醒,那些笼子里?也传来几声翅膀剐蹭笼子发出的“刺啦”声。
贺庭屿对它粗粝沙哑的问好声早已见怪不?怪,骑着车路过时也轻声说了句“你好”。
到了楼下,贺庭屿停了车却迟迟没等到房东下车的动作,他扭头一瞧,却发现?房东紧闭着双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