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赵望之,徐景好几次张嘴,都没勇气问出那句话——
公子,您是否也心仪沈夏姑娘。
他从小就跟在公子身边,公子毫无保留喜欢一样东西的模样,他是见过的。
也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察觉,他在面对沈夏姑娘的时候,身上的孤寂会渐渐散去。
赵家几百口人,到现在就剩公子一个人了。
多少次夜里,公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哪怕是白天,他表现得毫无异样,可他身上还是会泄露出一股将人给吞噬的孤寂和绝望。
可每一次,当那串铃铛声逐渐走近,公子便会露出真心的笑来。
所以,公子,您其实……也是喜欢沈夏姑娘的对吧。
“公子,您……”徐景颤声开口。
赵望之似乎能猜到他想问什么,他转身,那双温润的眸子就这样看着他。
“徐景,我今年二十八岁了。”
“而且,我是赵望之。一个再也不能拿起长枪,走路都会大喘气的废人。况且,我在清风馆待过四年。”
他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徐景马上红了双眼:“公子,您莫要说这些话。那不是您的错,况且,沈夏姑娘一直都很欣赏您的才华,她……她……”
但赵望之却摇了摇头:“徐景,我很欣赏沈夏,但也仅仅是欣赏而已。”
“公子!”
“我们不能因为在黑暗中见过明月,就要将明月拉进深渊里。”
“十九岁的明月……她明明值得更好的。”
赵望之抬头,任由头上的月光撒在自己的身上。
曾得明月照拂,已是上天眷顾,深渊之人,岂敢再肖想更多?
“莫要告诉他们,今夜我们来过。回去吧。”他露出温和的笑容来,便转身就走。
明明动作很轻,但他的背影却是看起来那般的坚决、孤冷。
徐景的眼睛红了又红,他抬手用力擦干净眼角的泪痕,最后哽咽地说了一句:“是,徐景遵命。”
……
几声鸡鸣传来,厉萧坐在沈夏的床前,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他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攥着。
语气更是虔诚而执着:“姐姐,我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但求求你,回头看我一眼,我一直在你后面。”
直到身边人的气息消失和关门声响起,沈夏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察觉到厉萧在身边,她只能装睡。
怪不得自己往年醒来都在床上了,原本根本就不是自己走回来的,而是厉萧带她回来的。
也不知道自己醉酒的时候有没有说胡话,有没有暴露自己的秘密。
还有厉萧……
他似乎还没有放下对她的执念。
看来,自己得尽快做决定了。
微微沉眸,沈夏更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某个想法。
厉萧这边才出去,青木和苍术就迎上来。
看着他充满血丝的双眸,青木担忧地说:“主子,若不然您先去歇息?”
“不必了,船造得如何了?”厉萧冷声问。
“主子放心,船很顺利,不出三日便能完工。”苍术赶紧回答。
他们花了两年的时间,暗中造一艘能容纳山上弟兄们一同离开的大船,时机终于到了!
“半个时辰前,岛外来信,出大事了,北越国攻打程州。
“半个月前兵临城下,现在京城那边是焦头烂额。皇帝连夜召见诸大臣,但就是找不到可用大将。若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程州必定沦为北越国的囊中之物。”
想起他们收到的消息,青木赶紧禀报给厉萧。
苍术冷哼:“真是天道好轮回。若不是皇帝残害忠臣,他们现在何必如此狼狈?”
程州啊……多么熟悉的地方。
闻言,厉萧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程州是晋国北部最重要的防线。
为了守住那个地方,哪怕再寒苦,江家几代人都扎根在那里。
不承想,最终让江家灭门的,不是来势汹汹的敌人,而是……他们自己的帝皇。
真是可笑啊!
现如今,敌军卷土重来,可再也没有以命相抵的江家人了。
“莫要理会他们,写信给严叔,让他做好接应,我们不日就会离岛。”厉萧冷声吩咐。
这个消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