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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府。
圃管家闷红着脸从外面回来,头抬的不高脚步踩的匆快带着一股闷气。
罗令姝用完早饭就听说圃管家出门了,特地等了等他,见到人她喊。
“圃管家,我有事。”
圃管家一下收回心神,忙匆匆的跑到罗令姝跟前又换上了一副开心的模样,将刚才的脾气收敛的荡然无存。
罗令姝察觉他今天的姿势很怪,右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左手手背,她指着地上的一盆绿景。
“这盆花歪了,圃管家帮我挪挪。”
圃管家没多想,拉了拉袖子去移小道旁的一盆绿景,手腕一弯一伸之间彻底将袖子下的抓痕裸露出来。
罗令姝上前关心:“圃管家,手怎么被人挠伤了。”
圃管家连连否认:“没没没,这不是被人挠伤的,路上遇见了只野猫惊了冲出来挠了我一把。”
“哦,这样,”罗令姝相信的点点头,圃管家心中却虚的很,可他的私事是自己的没有坏了府中什么事。
说出来还引人笑话,圃管家想想咽下了:“姑娘,要您没旁的事我就先进院了。”
罗令姝叹气:“圃管家我倒是没有什么,就是你心中肯定藏了事,跟最近天天来门口逛的妇人有关吧。”
“她找来了,”圃管家闻言大惊直接将话倒了出来,说出口就后悔了。
最终在罗令姝质问的眼神中,他唉了一声喊着冤孽啊!
俩人去到后院,圃管家抹了好几把泪才能说出话:“那妇人是我同乡,曾经也算好的,因为她跟她丈夫守了我父母三四十年的坟茔。”
这还要从圃管家离开家乡说起,圃管家的父母双双有些不能痊愈的毛病,那时金水村又闹荒灾,能吃饱的庄稼人可以说是受老天爷眷顾了。
圃管家被父母逼着出去找活路,后来逃奔到了京城遇见罗鸿儒,罗鸿儒给了圃管家学习府中总管的机会。
十年的时间圃管家学成父母也早没了,父母的坟茔就立在了家乡,而他要报答罗鸿儒的知遇之恩就不能离开京城。
为了不让父母的坟茔年年凄凉无人祭拜,圃管家的同乡一对袁姓夫妇就在圃管家面前自荐,说同乡互相照顾,他们就住在圃管家的旁边坟茔他们守着。
圃管家自然不愿意让他们白干活,就每年给他们二十两的看守费,这么多年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来了。
中间袁姓夫妻中的男人死了,袁寡妇独自带着儿女又守寡又守圃管家的坟,天天盯的比自家地里的亲人还紧。
让圃管家偶尔回乡祭奠父母,看的心中甚是欣慰。
就是这般袁寡妇居然今年找来了,说她给圃管家看了几十年的坟,早把自己看成了圃家的儿媳。
这次不仅她来了,手边还拉一个六岁的小孙女说要跟圃管家团聚。
这些天袁寡妇就在逼着圃管家赶紧认了她这个媳妇儿,领她进罗府,还保证以后她会带着自己小孙女好好对他的。
圃管家哪里是随便的人,且他跟袁寡妇根本没有情谊对方还咄咄逼人,他怎么可能答应。
于是圃管家就想赶袁寡妇回家,日后他家的坟茔也不让她看了,袁寡妇不愿意,说不领她进府也成,但她不回村了就住京城。
要是圃管家敢赶她,她就抱着小孙女坐街上宣扬宣扬,让圃管家跟他主家都没法做人。
袁寡妇不义,圃管家做人不能无情,他既不想让袁寡妇败坏主家名声,也不想过分为难一个孤儿寡母,事情就一直拖在这。
今儿他去又嘴上说了一遭让袁寡妇回家,袁寡妇的小孙女见自家奶奶哭骂圃管家没良心,她也没见过自己亲爷爷,可不将圃管家给恨上了抓了一爪子。
圃管家唉声叹气:“唉,她就要我娶她,说要不明不白的赶她回乡她就跟乡里人宣扬。”
“她住乡下久了村头村尾都是熟人,再加上她从前做的那些看坟的事,村里人不说都会乱想几脑子,这次她回去说了指不定村里人信成什么样。”
“我以后咋还有脸回村啊。”
“所以圃管家你就要妥协娶那个寡妇进家门了吗,”罗令姝。
圃管家惊恐:“不不不,就算娶她我也不会让她进府的您放心,反正我是一个鳏夫,这些年在府中挣了些钱财。”
“给她和她孙女找一间院子,随她们过去吧。”
罗令姝无声静默许久,圃管家低着头脸色越来越红,不知他这把年纪怎么就遇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