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瞧,今年姝儿该及笄了,它们会说话,她应该会喜欢这对鹦鹉。”
桃树下,站着一云缎锦衣的男人,神情虽淡漠,但眼中不失对挂在桃枝上一对鹦鹉的柔和,仿佛透过鹦鹉在看什么人似的。
“喜欢喜欢,姝儿喜欢动物。”
和他搭话的长者满头霜白,慈祥和蔼却一副稚童之气。
他拎着鹦鹉的笼子,念念叨叨的进屋说要将东西藏起来:“留给姝儿,不让人抢去。”
男子见此状况,微叹了口气。
桃树旁的石桌上还放了幅图,方才未来的及给老师看,他刚想拿起来给老师送进去。
来人禀报:“殿下大喜,罗家二姑娘可能找到了,这次和殿下所绘的画像接近八成像。”
男子倏然听到这个消息,淡漠的眸子溢出三分期待:“在哪。”
来人:“黔墨山。”
***
“令姝妹妹,咱们大齐重孝道,你是要跟我回京进罗府的,养父母的名声就是你的名声。”
“万不可跟他们闹僵,依我的话你不如心平气和的与他们冰释前嫌,等你回到了京中传言也好听。”
罗令姝身上的痛感还未消失,耳边罗令姚的语气已经回到了她初见时,那端庄和善的一面。
看来她不是在做梦,真的重新开始了,回到了大齐十五年。
上辈子广陵长公主因丧夫从塞外回京,途中患了病痛难以前行。
因病在背部黔墨镇没有医女,罗令姝为了逃脱张家夫妇将她卖为富商小妾的打算,偷偷报名医女选拔。
选上后没多久就对张家夫妇瞒不住了,他们追到广陵长公主落脚的驿馆,将她拳打脚踢在大门口。
当时她一身狼狈,无一人对她伸出援手,就在那时罗令姚冲出来制止住张家夫妇,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妹妹。
不管自己当时有没有信,是真将罗令姚当成了救她苦难的菩萨看待。
自此在心中种下了一颗信赖她的种子,陷入局中。
于是罗令姚如今日这般对她说的时候,罗令姝想反正她就要逃脱张家夫妇的魔爪了。
罗令姚还帮她考虑的周全,并未有何反对。
可她不知道的是,罗令姚此刻就在做计,她不仅粉饰了张家夫妇粗暴的本性。
还暗自让张家夫妇口述了一封她种种“恶习”的书信。
以至于她亲生的罗家父母,为了证明她不是他们亲生女儿时,拿出那封信扔到了她的脸上对她极尽羞辱。
她想那封信也是罗令姚给她亲生父母种下的恶刺,恶刺一日扎在心尖,又一日有罗令姚那么完美无缺的女儿做对比。
谁有可能会喜欢自己。
当然她的亲生父母也不无辜,他们只看见自己的“恶习”,却从不看她为了生存苦苦的挣扎。
本质他们就是爱罗令姚这个一手培养大的女儿,胜过她这个亲生血脉罢了。
罗令姝摊开双臂,抚上侧脸额角等等之处的淤青,平淡陈述。
“可爹娘他们的名声在黔墨山几家村户出名了,我身上大大小小的棍棒印添了又添,伤了又伤。”
“事实俱在,我跟他们论孝道岂不是我先口德有亏,你的意思是,”罗令姝摆出一脸迷茫问的真挚。
“世家贵女,都可以如你一般这样扯谎的吗。”
罗令姚似没想到,她这么一心为罗令姝考虑的话,竟然被她直白挑破。
是真耿直,还是记得打小走丢的事想针对讽刺她。
她有顾虑的望了望门外站着的男人,苦口婆心。
“令姝妹妹,长姐这般也是为了你好,人总是有些善意的谎言。”
罗令姚看向一旁窝坐墙根的张家夫妇,语气凌厉三分:“他们敢欺你弱小着实不算好父母,但。”
继而对罗令姝软了声音:“你终究是他们养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些步子当让需让。”
当让需让,让的就是留着张家夫妇,后来在假千金一事上给她多添一笔证据。
罗令姝还敢让吗。
她方才察觉到罗令姚紧张的看了外面一眼,知道外面的男人是谁派来的。
她想要不是还有其他人也在此处找她,罗令姚若单独看见自己,怕是以她狠心程度早杀她灭口,哪还会接她回家。
罗令姚既然有顾虑,她就没有了。
“他们本性难改,万一我对他们容情未来怎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