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混沌之中。
这一通搏杀之后,船工渐渐败下阵来。
毕竟他们都是一些粗手,即便再强壮,也是平头百姓、手无寸铁,打起来不得章法。哪比得上一众手持凶械的差役?没消一会儿工夫,私下逃窜的船厂工人就又被重新抓捕回来,像牲口一样赶于一处,被蛮力镇压在地。
金勇忘抹了一把脸,擦掉上面汗水和血水迸溅灰尘的脏污,吐出一口胸中浊气,嘴角甚至带着些许得意洋洋,大手一挥命令道:“都给老子押回衙门!”
一众人稀里哗啦地从船厂“圆满”撤离,仍下身后一片火海视而不见。十几艘船条此刻都变成了木柴,浮在江面上如一口口悬浮的火棺,再也看不到张记往日繁盛的模样。
金永旺原以为他今天的倒霉到头了,哪知老天爷跟他开玩笑,这才不过是个开始。
绳索捆了一串儿灰头土脸、身上挂彩的“俘虏”,浩浩荡荡,行至衙门。他刚觉得扬眉吐气,正等着请功领赏,满脑子都是今夜饱饮一顿好生犒劳犒劳自己。
可转个弯就见衙门口外整整齐齐列着一众兵丁,个个身穿火漆小钉的青布铁甲在众多火把映照下熊炯炯气昂昂。铁甲片在夜色中反着令人畏惧的光。
为首一人威武端于马上,牦牛毛茜染的红色盔缨热烈得就像方才猛烈蹿起的火苗,灼了金永旺的眼,烧没了他一路昂首挺胸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