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口气来,语气轻缓。“于公,兴王世子还未正式袭承宝印,严格来说并不算藩王,自不必将宝印贴身佩带;于私,既然宝印留在安陆,那谁又能证明越界一说呢?你说是不是,劳斋主?”少年说着,盯她的目光灼灼,似是要投出千百利刃来。
劳楠枝保证,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轻柔的疯话。她自认自己漂泊江湖识人众多,可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人用这等平淡的口吻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来?该说他强词夺理?艺高胆大?还是风魔九伯?惊得她险些合不拢嘴巴,甚至一瞬间怀疑这是不是祁时见为了试探她故意扯得粗劣玩笑话?
可对方的眼神分明溢满了威胁。她瞧懂了,这一船人的性命,已被祁时见捏在手里了。
别看他只身登船,似是双拳难敌四手,可实际上,见证了此事的整船人都在他遣下护卫回岸之时陡然成了他的人质,甚至可能还包括岸边观望的驿馆馆夫。倘若有人将今夜之事透出去半个字,这疯子便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彰显藩王威严。
劳楠枝苦笑,原来竟是自己白日撞鬼,倒了血霉,被这小王爷给赖上了。
祁时见坐得端正平稳,摇扇轻笑,只催促道:“鄙人此行到北通泉村去,船费自不会亏欠。船老大,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