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自己糊涂,婉嫔得皇上喜欢本来是要做妃子的。谁知她拿着身份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她也不看自己身份,就是做了贵妃能如何,还不是皇上的臣子?远的不说,元旦日皇上赐宴群臣,叫内阁里面的人联句作诗,命令翰林院庶吉士唱和,他们还一个个的巴不得呢。大家都是做皇上臣子的逗皇上一笑就是本分,她一个小小的嫔就敢和皇后顶撞。人家皇后才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你叫家里那个侍妾唱个歌,她还能给你脸子看么?婉嫔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她进宫不是嫁人,是去做官了。为官不谨慎,男人么顶多是丢了官帽子,不犯大错还能保全性命,女人可就一辈子完了。”老爷子长篇大论的一席话,说的老太太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
“那个你怎么不早说清楚,我还以为只要进宫就能一路平顺了。我看咱们家也不是那种靠着女孩向上爬的人家。还是想个法子叫子骊回来吧,随便找个人家,不管如何她过去就是当家奶奶,过几年没准就能做太太了。家里一关门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何苦要叫她受罪去。那样不是我家子骊一辈子都要战战兢兢的,你们男人做官的还有个告老还乡的日子,我的子骊岂不要一辈子都关在里面!不行,不行!”老太太后知后觉,以前的幻想都没了。
“你现在后悔晚了,名单已经到了皇上跟前。你也别担心了,我本想着还要告诫告诫那个丫头,谁知她今天一番话倒是比大人还明白,人要安天命,知道顺应天命才能过的好。你不用担心了,若是子骊能入宫,至少只能自保的。就算是她和太孙没多少夫妻缘分,可是一点点的熬资格,以后还怕没有尊荣么?”王家老爷子露出来一脸轻松,在他看来皇宫里面的那些人除了皇帝,谁都是在熬资格。孙女确实长大了,听着她一番话,小丫头倒是清醒明白的很,她知道进宫不是进了蜜罐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哪怕是子骊没有万千宠爱在一身,也能在深宫里面稳扎稳打了,其实宠爱就像是双刃剑,一个弄不好就会伤到自己。有的时候的韬光养晦反而能笑到最后。
第二天贾母和贾家的老太太过,老太太送给王家的三个姑娘每人几样精致的首饰,老太太笑着推辞:“可是又给她们做什么,还是留给敏丫头吧,我家那几个女孩子实在是不配这么精致的东西。”
“老姐姐谦虚了,我看着你们家的三个姑娘都是极好的。敏丫头她也很喜欢你们家的小姐妹们,我这几天要带着她们娘两去走走亲戚,就不能天天过来了。”贾家老太太知道王家的事情,她找个借口躲开了。
王家老太太知道她的意思,笑着说:“也是,来了杭州一趟可该是亲戚们走动走动了。等着老姐姐闲了,我们再说话。”贾家老太太又说了人情世故的话,等着子骊和子骞带着梓萌上来谢过贾家老太太的时候,贾母笑着拉着子骊的手上下打量下:“几天没见,二姑娘出落得越发好了,我家敏儿身子弱今天她身上不好不能过来,改天姑娘闲着只管过去和她说话,敏儿虽然笨可是心里着实的喜欢你呢。”
这便是奇货可居了,子骊看穿了贾母的心思,她笑着道:“我也想着她呢,眼前家里的事情多,她的身体也不好,我冒失的去了恐怕惹病中的人心烦,过几天她身体好了我就过去看她。”
这边子骊和贾母在说话,她没谁也不注意到子骞一直低着头拧着手绢,好好地一天流光帕子都要被拧成了破布了。
皇帝的圣驾来了杭州,子骊自然不能去运河边上看皇家气派。这几天是杭州大大小小的官员最紧张辛苦的时刻,王长春和子骊的父亲王定乾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虽然皇帝不会到王家,可是家里上上下下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秦嬷嬷正在带着丫头们给子骊预备着觐见太后和皇后的衣裳首饰,她特别选了一件浅绿色遍布桃花的对襟对着子骊说:“这个时候穿这件衣裳还算应景,太后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喜欢太过素净的颜色,上面粉色的桃花热热闹闹的,只怕太后会喜欢的。”
子骊看看这件衣裳,从肩膀开始是含苞欲放的桃花骨朵,等着在衣裳中间的时候就是盛开的桃花了的,到了下摆盛开的桃花开始落英缤纷,一件衣裳诠释了整个春天的情形也算是构思奇特了。可惜她有自己的盘算。“这个衣裳虽然好,我却是担心太后未必能喜欢,听着以前在金陵的时候,太后是住在桃花坞的,我虽然没去过金陵的宫苑,可是那个地方能叫桃花坞,肯定是桃花开得极好。嬷嬷不是说太后以前作妃子的时候不怎么得宠么?我何苦要叫她想起来以前的旧事呢?”
“姑娘想的周全,我竟然是老糊涂了,这件就算了,另外选一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