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律律!”
突然,战马嘶鸣,正在无比自恋的佐藤被中断思绪。
抬眼望去,他的马前,站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乞丐,蒙头垢面的,看的佐藤直倒胃口。
居高临下,佐藤观钛宽也不管乞丐听不听得懂,脱口大骂而出。
“八嘎牙路,臭乞丐,不想死的赶紧滚开,饶你一命!”
“哈压库,滚开!”
骂罢,犹自觉得不爽,佐藤抽出军刀,朝着乞丐威胁式地挥了那么两下,似要赶走乞丐带来的一身晦气。
只是,乞丐张口冒出的一句倭语,让他呆愣在马背上,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佐藤中队长,您终于到了,我终于把您给盼来了,您怎么才到呀?呜呜!”
乞丐说着,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这个乞丐,就是下柳义路的副官。
在张兴隆带领先锋排和游击队战士进攻县城的那天,他没有在驻地等死,觉的那样死的憋屈,非常不值。
于是,偷偷的,副官趁人不注意,躲在了一个臭水沟里,逃过了搜查,由此逃得一命,也等来了援兵到达。
这几天的时间,他过的那叫一个心酸无比,要饭吧要不来,偷鸡摸狗时差点被抓到,幸好跑的快,才免遭一顿毒打。
无奈,身无长物的他整日与垃圾为伴,从动物嘴里抢吃食,也才堪堪挨到今日,差点就坚持不下去了。
好在,援兵到了,他的苦日子也将结束。
想起那些难以继日的夜里,他曾无数次痛骂诅咒援兵,该来不来,让自己遭受那么多的难,吃下那么多的苦。
他暗暗发过誓:不管是谁到来,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拼了命也得闹他一通,把自己受的苦难当着援军的面通通发泄出来,稍稍他们的脸面。
谁让你们来的这么晚呢?
可当他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佐藤观钛宽时,心气一下子就泄了,这是个他惹不起的主儿,别自找罪受。
心里却叫起了撞天屈。
援军怎么是他呢?
为毛是他呀?
咋个偏偏是他啊?
苍天啊,大地啊,长官怎么把这个他们中队的死对头派了过来,那不是成心不让自己好过的吗?
喜意消失,悲从心来,副官不顾形象坐在地上扯起嗓子嚎嚎起来。
反正,邋里邋遢的他也没有啥形象了,管他个嘚儿呢!
再一个,主要是身体太过虚弱,加上悲意袭身,副官是彻底撑不住了,只能顺势坐在地上。
出洋相?
就这副尊容,已经没啥洋相可出了,勉勉强强活着罢了!
“八嘎牙路,闭嘴,不要嚎了。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得我?速速报上名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到底是哪个倒霉鬼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听的心里不耐烦的佐藤只得开口询问。
“嘎!”
副官的干嚎戛然而止,茫然地抬起脑袋,怯怯地看着佐藤观钛宽,不知该从何说起?亦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佐藤,张了又张,张了又张,就是没有声音。
佐藤看乞丐不理会自己,心下大怒,喝道:“八嘎,你滴怎么回事?问你话呢?快快滴回答。”
“那个…这个……”
副官被吓得一个哆嗦,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当他看向佐藤杀机毕露的眼神时,心里一紧,急道:“佐藤中队长,我是下柳中队长的副官,曾在司令部见过您,所以认得您。”
“纳尼?”
佐藤收起杀机,目露狐疑之色,下柳中队他只关注下柳义路一人,哪注意过他的什么副官,对方也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里,自己哪里会认得对方。
算了,就当眼前这个乞丐是下柳义路的副官,可是……
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中队长下柳义路在哪?
城门口怎么没有一个人看守?
还有,这么久了,怎么没有见到一个皇军士兵?
佐藤心底里的疑问终于全部冒了出来,从他出现在城门口那一刻起,这些疑问就在心底浮起。
本想着到了驻地问个清楚,但一路走来,愣是没见着一名皇军士兵,他心底的疑虑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