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别墅到了深夜也依旧灯火通明。
许榕熬不住,缩在沙发上连连打哈欠,溢出来的生理性泪水糊了一脸。
时不时看一眼不远处的岑寂,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各自收回目光。
互相惦念,又不打扰。
岑寂是被贝雅喊了过去的,和一群人攀谈,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这会儿也没不乐意,脸上端着的笑恰到好处,不过分亲昵,又不显得疏离。
觥筹交错间推杯换盏,举手投足倒真有一种温其如玉,卓尔不群之感。
是人便免不了俗,岑寂也是。
生于岑家,他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公司创立之初,确实有不少项目都是借了岑家少爷的名头才成立的。
哪怕他极力想撇开和岑家的关系,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沾岑家的光。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程度让每一次合作完美落幕,撕掉这层身份的标签。
他要证明,他的能力远远大于他的身份。
他给许榕的,要是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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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榕又打了个哈欠,正想向侍从要杯提神的饮品时,岑宇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给她手里塞了个杯子,里面是装的是湖蓝色液体,颜值指数拉满,杯口装点了一片薄荷。
“榕榕妹妹!”岑宇笑嘻嘻地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他想挨着许榕坐下,许榕下意识往反方向挪了挪,眼神看向人群中的岑寂。
明明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装束,偏生岑寂如鹤立于鸡群,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衬得他身形颀长,如圭如璋。
“岑寂在那里。”她轻声提醒,“我男朋友。”
偏头看向岑宇的时候,露出几分热恋中小女孩般娇羞的笑,“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岑宇瞬间黑了脸,爽朗的笑收敛了几分,“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别提晦气的人。”
“可那是我男朋友呀。”
“榕榕妹妹,为什么你会和那种人在一起?”他想不通:“他逼你了是不是?你告诉我,他要是逼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我帮你离开他。”
岑宇越说越激动,全然不知他口中的“那种人”正靠他越来越近。
许榕靠着椅背,抿了口手中的饮料,酸甜口感中多了点薄荷的清凉,意外的好喝。
“岑寂没有逼我啊,和他在一起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他了。”
“怎么可能!”
岑宇低吼出声,惹得周围一些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见没看到什么又索然无趣地收回目光。
他正了正脸色,平息怒气:“你明知道他做过的那些事,对我的伤害,怎么可能会愿意和他在一起!”
“榕榕妹妹,你不要被他骗了,那个人惯会装可怜!他十二岁的时候可就敢拿刀要杀了爷爷,你觉得这种人配你和他在一起吗!”
“你就不怕这种人哪天发起疯来把你也给杀了吗!”
他脸色憋闷得通红,目眦欲裂,正要上手去碰许榕,一把折叠刀就飞了过来,擦着他的手而过,锋利的刀刃划过他手背的肌肤,划出一道血痕。
“噗呲-”一声,折叠刀正中插进皮质沙发背里,露在外面的刀身泛着寒光。
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岑宇的脸吓得惨白,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堂……堂哥。”
岑宇颤颤巍巍地起身打招呼,“我就是来和榕榕妹妹说说话。”
岑寂大步跨到他跟前,倾身,拔出折叠刀,“是嘛,说什么话啊,能不能让我也来听听。”
“宝宝,给我腾个位置?”
话落,他拦腰抱着许榕起身,自己坐在了许榕刚才的位置,让许榕坐他腿上。
“说啊,小宇,刚才不话挺多的?怎么见到堂哥来了,反倒是哑巴了?”
岑寂下颚压在许榕肩上,唇角弯起的还是完美的弧度,可眼神却阴恻恻的,黑黢黢的不见底,渗人得厉害。
岑宇和他对视了一秒钟就觉得腿软,站不住,可又不想在许榕面前露怯,硬咬牙忍了下来。
“堂哥,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不敢和岑寂对视,却又移不开目光,他脖颈僵住了。
落在他眼前的一幕是被恶魔绑架的神女。
许榕被岑寂抱在怀里,没有任何不愿意的表情,她甚至都没看他一眼,低头饶有兴致地玩着岑寂的指尖。
被恶魔蛊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