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或只在时卿自己意愿。
日子好像终于上了正常轨道,倪喃照常学校和别墅两点一线,吴俪蓉在的时候,她基本不去主卧,一周也和时卿碰不上几次面。
前段时间建立起来的那些表面和谐好像也支离破碎,时卿几乎没有出过主卧的门,自那天以后,更是没说过一句话。
倪喃偶尔想着去缓和一下他们这种奇怪的状态,但是临到门口,却又生了别的想法。
可能现在这样也挺好,没那么多弯绕,没那么多麻烦。
于是,就此作罢。
周五的晚上,倪喃下了课正往地铁站走,拥挤的人群几乎是推着她前行。
天乌沉沉的,空气很闷。看样子,又憋着场大雨。
刚开学,课程没有那么紧张,学校事情也不多,所以在虞穆尔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倪喃是没什么准备的。
彼时倪喃刚走进地铁站,准备排队安检。手机嗡嗡响动着,让她有些分散的注意力回拢了些。她随着人群移动着,顺便按了接听键。
“喂穆尔,怎么了?”
“喃喃,刚才你爸来找你了。”
对方的话音落下,倪喃猛地止了步子,心脏骤紧,“他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就是问问你在哪儿。”虞穆尔应该是在吃东西,说话间传出细微的吞咽声,“刚才导员儿正好给我打电话,我就没及时告诉你。”
“诶喃喃,你爸怎么来学校找你了?”
喧嚣的地铁站,所有人都步履匆匆,突然驻足的倪喃显得格格不入。她用力捏着手机,另一只手自然垂下,掩在袖口中的手指紧紧掐入掌心。
“他现在人呢。”倪喃声音很低,虞穆尔并没察觉出什么不同。
“我看他往公交站的方向走了,喃喃——”
“知道了,穆尔。”倪喃打断她的询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没等对面的回应,倪喃便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她转身往地铁站外走,步子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用跑的。起了风,夜晚降临的栖坞温度很低,倪喃横冲在马路上,和所有过往的人群背道而驰。
倪喃眼角通红,唇紧抿着,空气鼓鼓入肺,憋得胸口发痛。
回到凤头巷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倪喃冲进那间破院子,径直往最角落的那一户走。
门没锁,她双手用力一推,门板受力弹开,狠狠撞到撞到墙壁上,发出强烈又刺耳的轰响。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酒气,还有呛鼻的烟味儿。
屋内没开灯,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聒噪的节目主持人说个不停,电视机的光亮晃人眼睛。破旧的沙发上横躺着个人,脚伸出沙发,边看边笑,一地都是烟头和酒瓶。
听着动静,倪志成不耐烦地回过头,“想吓死老子是不是!”
倪喃关上门,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脱下包走过去,临着沙发还有几步时,用力把包扔在倪志成身上,“离我朋友远点!”
每个字眼都充斥着恨意,倪喃目光恶狠,盯着倪志成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一摊死物。她胸口不受控制地起伏着,每呼吸一下,都像要立刻窒息。
她怎么会不知道倪志成去学校的原因是什么。
专门找上她的朋友,威胁也好,警告也罢,全都是给倪喃做样子。因为他知道,倪喃吃这一套。
吃痛的倪志成怒骂了声,烟头被打落,瞬间激起了他的火。
“还他妈反了天了!”倪志成坐起身,把手里的易拉罐往倪喃身上扔去,连着小半罐没喝完的啤酒,哗啦一声砸在倪喃的小腿上。
黄色带着白沫的液体溅了一地,泡着咬烂的烟头,汩汩地往地上淌着。
下一刻,倪志成冲了上来,一把掐住倪喃的脖子。他的手掌厚,指腹粗粝,似乎稍一用力就能掐断倪喃的脖子。
“还敢打老子!是不是嫌老子太久不教训你了!”
“上次说什么?说让老子快点死?”倪志成喝了酒,神智不太清醒,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摇摇晃晃,“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
脖子上的力气极大,倪喃双手按着倪志成的手腕,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身子发虚,耳边倪志成的谩骂清晰。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害怕你那些同学知道你是个不管老子死活的白眼狼是不是!”
“每天上哪儿鬼混去,不去学校不回家,你不上学就把那钱给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