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昌长公主凤眼微眯,细细打量起姚丹娘的样貌,她身段生的丰腴婀娜,抬手投足间尽显风流之色:“姚娘子不仅牡丹养得好,人也似花儿一般娇媚动人,孤是女子都不免多看三分。”
姚丹娘眼眸低垂,嫣然一笑:“不过都是些雕虫小技,能博得长公主一声赞叹便是这些花的造化了。”
“也真是唯有这样好的牡丹才配得上四娘你的。”元昌长公主座下居于首位的年长贵妇人也抚掌附和。
老妇人正是金河大长公主,按辈姜妙润她们该尊称一声姑母,不过如今儿子孙子的官位前程还需窦氏提携,也只能拉下脸面去奉承元昌这样的小辈,连座次都甘愿屈居其下。
“姑母说的在理,妹妹也是打算将两株珍品赠给四姊,还望四姊不要推辞嫌弃才好。”宜宁挽过元昌的手,殷勤切切,倒真像一对情谊深厚的姊妹。
“想必这牡丹也是费了你与姚娘子的一番功夫,我怎好夺人所爱。”元昌拍了拍宜宁的手背,轻轻摇了摇头。
宜宁急忙摆手,轻笑道:“四姊这就多虑了,谁人不知四姊最爱牡丹,这两株牡丹原就是培育来献给四姊的。”
元昌抿了抿唇,唇角微扬,语气和善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再者。”宜宁顿了顿:“牡丹花娇也需要人照看,妹妹觉得让姚娘子一同跟着四姊回府如何?”
元昌听见宜宁的提议后神情略有些诧异,目光扫过姚丹娘,坠有五彩珠玉的鸾凤金步摇在耳边微微摇曳,莞尔点点头:“也好。”
在座的宾客皆是玲珑心肝哪里还不明白宜宁长公主的意思,元昌长公主此行既得了花又得了人正是心境高涨的时候,没人会在此刻惹两位长公主不快,况且姚黄与欧碧一出,余下的花再摆上来也顿时失了颜色,众人各怀心思也只是又吃了些茶闲谈几刻便散了宴。
绿婵伸出手扶着姜妙润登车,刚踏上马凳姜妙润就听远处传来几声呵斥,她侧头看过去,元昌长公主府镶金点翠的车马旁,几名横眉怒目的家奴正在推搡驱赶被牡丹吸引目光走到近前想仔细观赏的路人,随后便有七八名仆僮上前将两株牡丹小心地抬起远离人群。
接着又是一阵嘈杂,这回是宜宁亲自送元昌与姜妙鸾出府,依旧是浩浩荡荡的架势,跟在元昌身后的姚丹娘一袭红罗裙很是惹眼,姜妙鸾不依不舍的与元昌道了别便上了回宫的马车,元昌回身时眼神正对上看向自己的姜妙润,脚步顿了一下便由侍女扶着上了马车,姚丹娘原本也准备跟着上去,却被元昌身边的侍女抬手拦下:“这可是长公主的车马,姚娘子跟在车旁便是了。”
说罢便扭头隐进厢内,姚丹娘只愣了一瞬便按下情绪面上也未显现出什么不满,谦虚应诺,理理衣裙不紧不慢地跟着元昌长公主府的车马起行。
见人潮散去姜妙润也收回目光踏进车内,心中只觉与这位姚娘子再见的时日不会太远,待绿婵也跟了进来才发觉贺兰若光不见了,刚掀起车帘准备遣个小内侍去寻人就瞧见贺兰若光气定神闲的从正门走出来,身后紧紧跟着一位小娘子。
二人在门前的石阶上方谈了几句便有几名神色慌张的侍女扶着一名贵妇人疾步到小娘子面前:“云娘,你可要吓死阿娘了,让阿娘看看有没哪受伤。”
小娘子按下贵妇人揉捏她脸蛋的手,:“长公主府花美景多,儿只是多看了几眼便寻不到出路,好在遇上了这位郎君带我出府。”
贵妇人这才发现女儿身旁的贺兰若光,收敛心神,笑容和煦道:“还要多谢小郎君,不知小郎君出自何家。”
贺兰若光轻咳一声,压低嗓音道:“弊姓贺兰,任职于御史台。”
目送贵妇人拉着小娘子上了车马,贺兰若光才骑上内侍引来的三花马,姜妙润在车窗边趴了半晌这才出声打趣道:“那可是安南崔氏的车马,贺兰,你用你阿兄的名号,所图不小啊。”
贺兰若光不置可否,因缘如何还未可知,她拉好马缰绳,说道:“公主,该回宫了。”
内侍得了命令驾起车马,姜妙润放下车帘刚靠上隐囊蓦然直起身子把一旁的绿婵唬了一跳:“公主?”
姜妙润怔愣片刻,只能闭上眼忿忿不平的倒回隐囊上:
她方才明明会用小郎君的嗓音说话!
薛淮衍接过仆僮递过的缰绳,凝神向启程回宫的车马看去,谢芳颐在厢内等了好一会等不到车动令侍女掀起车帘,见薛淮衍还未上马不解问道:“十二郎,怎么还不起行?”
“无事,不过是想做回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