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东方,漆黑的天幕,已悄悄透出一丝光亮,那丝光亮虽弱,却很快撕破黑暗,少顷,那一片天,已呈鱼肚白色。
静谧的山谷中,飘着乳白微凉的晨雾,在鱼肚白的微光下,晨雾渐渐散去,显露出还有些模糊的轮廓。山谷中,一片大型的房舍,已由模糊,渐至清晰。
这片房舍,便是平浪谷,陵川县主的盐坊。
盐坊大门旁,高高的了望塔上,有着黑色劲装的精壮小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盐坊内,有三三两两的,手持长枪的兵士,在流动巡逻。
一处比较破旧的院落,这个院落是矿工们的老宿舍。后来,盐坊扩建,起了新房舍,矿工们,便搬到了新宿区,这片老宿区,便闲置了下来。
就在昨夜,这片老院落,被简单拾掇了一下,临时做了俘虏营。
营外,为了防止俘虏们闹事,颜青派了不少兵士在看押,贼拉的严。
俘虏们被聚在一起,对将来的命运,何去何从,并不由他们说了算,心有不安,除少数神经大条,超级乐观的,该吃吃该睡睡外,大部分的,却彻夜未眠。
一队的队长,终于从失去兄弟的悲痛中回过神来,看着剩下的弟兄们,一双双通红的眼睛望向他,那眼神里,写满了期盼。
一队队长长叹一声,有憋不住的急性子,先开了口,“队长,那高先生说的,只要我们放下武器,他不会杀害我们的,这话,做得数吗?”
一队队长还没张口,话头便被另一名兵士截了,“瞧你这话问的,队长还不是跟咱一样,哪里知道,但我看那姓高的样子,不像是食言而肥的人。”
“这可不好说,知人知面都还不一定知心呢,更何况,我们还打过他们的人,甚至还……”
说话的人看大家眼神不对劲,把“还杀过他们的人”,这半截话,急刹车给咽下去了。
但俘虏们都不傻,虽然那话没说,但都非常明了,一时间,都垂下了头,特别沮丧。
这时,一队队长和五队队长交换了下眼神,一直没开口的一队队长说话了。
“都别吵吵了,听我说。”
一队队长的声音虽然不大(也不敢大声,被看押着呢),但事关生死,那些七嘴八舌的,低低的议论声,立马就打住了。
大家都打醒精神,竖起耳朵,连四队五队的俘虏们,也都悄悄的蹭过来,安静的听一队队长说。
一队队长酝酿了一下,轻轻的清了清嗓子。
“嗯嗯!弟兄们,承蒙大家看得起我,那我就说两句。那高先生是与我说过,我们虽然是燕王的私兵,攻打了盐坊,但这一切,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既然已给放下武器,那他就不会再杀咱们,给咱们一条活路。”
听到不会被杀,众俘虏重重的吁了一口气。天可怜见,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嗯,这高先生真是个好人,回家得给他供个长生牌位。
虽然有一部分俘虏,连高一扬的面都没见过,但并不妨碍他们的感念。
“唉唉唉,队长,那个活路,是怎么个活路法,说说呗。”有心急的,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嗯嗯嗯嗯嗯……
大家伙都睁大了眼睛的看着一队队长,眼里,是火热的希望,一边点头,一边应声。
“哦,这个也简单。”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一队队长继续道:“一条,是愿意留下的。高先生说了,这盐坊还需要人,或矿工,或护卫队的,有愿意留下的,欢迎。
工钱方面,暂定每月一两现银,如果做矿工,干得多了,还有奖金奖励啥的,也不少。在这靠自己本事吃饭,也是一条活路。
还有,如果有想继续当兵的,会编入义安军,追随义安王。义安王仁义,追随他,也不错。
当然,这都不选,想回家的,盐坊会发给路费,自行回家。
还有,在这我多一句嘴哈,义安军和盐坊不杀我们,是他们仁义。但咱得会做人,不管选哪一条路,咱得承人家的情。这以后,不能做对不起义安军或者是朱氏盐坊的事。”
“那是那是。”一队队长的话刚落,立马就有人接上了,“如果真那样,那还是人吗?我先表个态,我想留下来做矿工,在这做矿工挣的银钱多。”
“真的,你咋知道的?”
刚才那人的话,成功的激起了其它人的好奇心。
“是呀是呀,讲讲呗,让大家伙都知道知道。”
“哦,得嘞!”那人也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