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枝看了眼时间, 不解着问, “我没有迟到啊, 时间刚刚好。”
谢听白轻咳两声,装模作样翻了两页剧本, “哦, 回头,有空对一下后面的戏份?”
盛南枝一听, 表情略微有些古怪地看着谢听白, 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谢听白手指微微蜷缩, “怎么了?”
“谢老师,今天应该是我们最后一场对手戏了。”盛南枝沉吟着, 微微正色道,“其实, 如果你是因为愧疚,完全没有必要, 不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我盛南枝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
她从前很喜欢谢听白, 现在也并不是毫无知觉, 但是决定放手以后,绝对不会再回头。
盛南枝后面说了什么,谢听白压根也没有听清楚。
脑子里反反复复只剩下一句。
“今天是我们最后一场对手戏了。”
谢听白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哦, 原来今天最后一场了。”
盛南枝耸了耸肩, 有些感慨地开着玩笑,“可不是,你的粉丝终于可以放心了?”
因为上次婚约曝光的事情,谢听白和盛南枝两人又在同一个剧组,网上粉丝们都巴不得盛南枝赶紧拍完这部剧。
生怕两人又闹出点什么情况来。
周围灯光在闪,晃花了人眼。
谢听白伫立在原地,“恩,挺好的。”
聂导走了过来,表情郑重,“这场戏很重要,你们俩的情绪一定要到位。”
盛南枝故意将身上的衣服扯出几道凌乱的褶皱,深呼吸一口,代入情绪,“来了。”
这场戏难度极大,来来回回拍了好些遍。
审讯室。
屋内灯光很暗,空气中泛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黎栀穿着一身旗袍,脸色苍白地坐在审讯椅上,往日精致的发丝凌乱不堪,双手和双腿都上着镣铐,脖颈处还带着勒痕。
“说,你的上级是谁?”一身寇军军装的人,举着冰冷的枪支抵在黎栀的太阳穴处,用有些蹩脚的中文拷问着,“只要招供出卧底名单,我可以让你死的轻松一点。”
黎栀满脸恨意,笑的有些癫狂,梗着脖子骂了回去,“我呸!有本事就杀了我?”
嘭的一声。
子弹穿过手背。
黎栀手臂一颤,痛的几乎要没有知觉。
她死死咬着牙,唇间渗出血迹,可硬是没有喊一句痛。
“说不说?”对方用枪柄重重碾压着黎栀的伤口,对方狰狞的嘴脸,在阴暗里尤为可怖,“你是个聪明人,趁我现在还有耐心,你最好识趣点。”
黎栀偏着头,牙齿间满是血迹,浑身痛到青筋暴起,也没有吐露出一个字。
“看来,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寇军军官掐住黎栀的脖子,嘴角的笑逐渐变得猥琐,“我听说,你有一个心上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个场景是提前设置好的,对戏的演员是真掐。
盛南枝很快因为供血不足而迅速涨红,拼命地长大嘴巴,试图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谢听白站在旁边,眸光晦涩地看着这一幕,眼底阴翳的可怕。
随即,肮脏的手落在她旗袍处的纽扣处。
黎栀瞳孔紧缩,浑身鸡皮遍起,铺天盖地的恐惧和毛骨悚然,开始疯狂挣扎,“不要!不要……”
白劲得知黎栀被捕,火急火燎地赶来,双眼猩红地踹开审讯室的门。
他潜伏五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个杀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里的人疯狂地可以干出任何事情。
白劲到的时候,盛南枝衣衫不整地躺在冰冷的审讯室,头侧着,浑身上下全是被虐待的痕迹。
她就这么睁着眼,朝着门口的方向,似乎在等谁来救她。那是一双青灰色的绝望的眼睛,血色的泪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那般明媚张扬的笑,终于还是褪成了黑白色。
谢听白看着毫无生气盛南枝,心脏止不住的抽痛,麻木空洞的眼神,铺天盖地的无助和绝望。
恍惚着,几乎要分不清戏内还是戏外。
他止不住地想,如果真的是盛南枝没有半点呼吸地躺在他面前的。
白劲死死盯着黎栀的尸体,手都是颤抖的,胸腔滔天的恨意想要把这个肮脏不堪的特工局掀翻,他恨不得和周围的人同归于尽。
那是他年少青春里,碰都舍不得碰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