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闻声音便隐到了暗色中。却还是被她发现了。无论如何,他可不承认自己是担心她。也不会承认是因为她走了自己觉得心里空虚,从而想来找她。“皇上?”待萧玦走上前来,千拟扇整个人都惊了。他怎么会在他家门口?难道是不相信自己会在亥时前将她送回去?萧玦朝千拟扇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似乎又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解释道,“今夜御膳房口味还不错,难免吃得多了些。”千拟扇一副表示明白的样子。而坐上马车的千绫罗却一脸不以为然。他这话就是不打自招。呵,看样子明明就是自己想来找我二哥——偏要找个消食的借口——闻声。萧玦一道冰冷的目光射了过来。千绫罗见状心中一抖。避开他的目光假装去玩弄马车帘子。“皇上既然到了这里,就到臣家里坐坐。”“朕和皇后一起回宫。”千拟扇邀请,萧玦盯着马车上的千绫罗拒绝。“那臣护送皇上和娘娘。”萧玦冷道,“不必了,千将军留步。”说罢,萧玦径直步向马车。坐进去时还朝千绫罗挤了挤。千绫罗暗自白了他一眼。哼,都怪你——让我二哥这般委屈——萧玦刚一坐上去就听到千绫罗的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千拟扇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她怎么一见自己就抱怨?反正挺生气的——我就不和你说话——憋死你——千绫罗心中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萧玦瞧她一脸傲娇看向车窗外,浅浅一笑。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他这个皇后的脑袋瓜子总是千奇百怪。“走吧。”萧玦开口。毕公公驾着马车驶离了千府。而马车内的萧玦和千绫罗,还真做到了一路无话。自从千拟扇回朝。千绫罗就多了一个去处。时不时就来找萧玦说是要出宫,萧玦倒也爽快,次次都如了她的意。最后干脆给了她一块自己的贴身令牌。这可让千绫罗高兴了好几日。萧玦的令牌呀。见令牌者犹如见皇上,可享受万民跪拜的殊荣。真爽!未来的一个月,千绫罗成天将令牌揣兜里,潇洒得不要不要的。萧玦瞧她欢乐,自己的心情也随之乐呵起来。在意的人的情绪能带动自身情绪果然不假。只要她闹,他便笑!千绫罗近来倒是过得潇洒,殊不知,一件关乎自己性命的事正在发生。“一群饭桶,朕要你们何用?”朝堂上。萧玦龙颜大怒。满朝臣子皆不敢抬头。气氛一度很压抑。“几日了,这几日有谁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案治理水患,你们一个个身在朝中酒足饭饱,而此刻江南的百姓却流离失所,房屋良田顷刻间化为乌有,你们还有何颜面享受锦衣玉食。”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耸搭着脑袋一动不敢动。萧玦瞧了一眼众人,气得青筋突起。冷喝道,“李相。”群臣前头一老头悻悻上前两步。“臣在。”萧玦转身,怒气消减。“你身为丞相,可有良策?”李丞相冷汗直流。片刻才颤颤巍巍道,“回皇上,臣,还没有。”啪的一声脆响。龙椅上的翠玉应声而落,碎了一地。群臣们吓得噗通跪了一地。萧玦大怒,“李靖,你身为百官之首,朕的左膀右臂,现下江南百姓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你,你竟然连一个可行方案都想不出来,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知所为,你该当何罪?”“启禀皇上,江南来报,只是此次洪灾不同往昔,来势汹汹,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必找借口,朕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一群酒囊饭袋,无用之才。”李靖听闻,心中大惊。他是三朝元老,受人尊重,先皇对他更是器重,辅佐几任皇帝这几十年尽心尽力,已是两手清风,满身傲骨。如今再看萧玦如此愤怒不分青红皂白。李靖深觉自尊心受到了莫大侮辱。犹豫半响后。突然脱下官服,跪地俯身。看得百官皆惊。“皇上,臣无能,治水无方,愿脱去这身官袍,请辞归田,以赎治水无能之罪。”萧玦见状,眼神微眯。“你威胁朕?”李靖面上冷静,挺直了身板。“臣不敢。”百官听闻早已心中寒颤。“丞相万万不可。”“求皇上开恩,丞相一心为国。”“请皇上三思。”百官跪地相劝。但看李靖一脸傲色。萧玦心中顿时怒气更甚,广袖一挥,冷道,“好,朕如
了你的意,来人,丞相为国操劳半生,如今同样难熬沧桑岁月,革其职,收其权,送回府中安享晚年。”皇上竟然同意了?百官大惊失色。片刻朝中再次响起众人之声。“臣请皇上三思。”“皇上三思。”萧玦冷道,“谁再求情,治同罪,拉下去。”龙颜一怒心生畏!他的声音,如此薄凉。百官再无人敢言。一时间,殿中安静得可闻针落。“大祭司到。”恰逢此时,殿外传来宏亮之声。众人回头。正看见一个童颜鹤发,道骨仙风的人走了进来。群臣见他的样子甚是恭敬。曾经的萧玦同样如此,自先祖开始,皇室向来礼重大祭司,将大祭司视为天神的象征,为佑皇室兴旺,国泰民安。可是此刻,当萧玦再次见到他。曾经心中那份尊崇似乎逐渐消失。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