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医生护士神『色』匆匆,从中间穿『插』而过。手术室的红灯亮着。罗姿倚在墙壁上,看着静默的楚瑜。
她很快苏醒过来,坚持呆在医院,一再保证不哭不闹。她的肚子很大了,是他的孩子。她多么幸运,拥有他的孩子。如果他死了,这个孩子就是唯一的与他有联系的纽带了。
古邵杰已经离开,托她和齐襄照管楚瑜。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宋仕豪的人,他的兄弟,他的朋友,他的女人,还有他的孩子……所有人都在等他醒来。古邵杰一定知道这是他难以走入的世界吧。默默看着而不能接近不是最痛苦吗?她最懂得这种痛苦。
他们这三个人,爱的这样辛苦。不能拥有,更舍不得推开。宁肯挣扎着,也不愿完全失去彼此。上帝如此的作弄,谁有办法拯救?
她却又比楚瑜幸运,因为她可以爱他。没有家庭,没有丈夫,没有任何,只有一颗爱他的心,即使他不接受,即使破碎不堪,也是一颗完整的爱他的心。
可知,能爱人已是上帝对人最大的慈悲?她的心境忽而前所未有的清亮,只要他可以醒来,她愿意不再爱他,只要他一息尚存,她可以放下对他的情感。上帝的慈悲她也不要,永远孤单也可以,有什么关系,只要大家都活着,有本事就先活着再继续纠缠吧。宋仕豪,你一定要活着!
她走去楚瑜身边,轻抚着她微颤的肩头。
“一定要保重身体。知道吗,你不是一个人。他这样爱你,一定不肯轻易离去。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你不知道吧,他很喜欢孩子。可是黑道艰险,没有势力的人怎么敢轻易要家庭,没有能力保护孩子又怎么敢要孩子呢?他对你一片苦心,才会吼着说不要你生他的孩子。他,其实一直都在找你,用尽力气寻找你,你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人啊,所以无论怎样,请你保重。”
楚瑜默默,没有泪水,没有动作。安静的坐着,一只手拖着腹部。像是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
第1卷 第十四章等待死亡
“仕豪,要醒来啊。一定要醒来。你说要保护我,怎么可以食言。”楚瑜握着他的手,看着他为他流泪,心中默默祈祷,“你会醒吧,会醒吧……”
想来多么可笑,发生在别人家的故事受到伤害的却是他们。为什么一个误会要这样的掩藏。不是解释清楚就可以了吗?他却不肯解释,以为他们的爱不必解释。八年,八年,他常说八年,此刻她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的介意这八年。她的爱算什么呢,不过是年幼无知的委屈着,八年又怎样呢,她有了家庭,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她以为自己最终获得了幸福,对宋仕豪的感情成为一段记忆,即使不能放下也只是一段遗憾。她活得不好么,不,好极了,她活得好极了。可知,八年他是怎样过的?
从七岁的第一次见面,到十七岁的第一次被他拥有,她了解他什么,总以为他是外婆派来给她的,对他依靠,依赖,依恋。她其实不懂这个男人,霸道的可怕,也温柔的可怕。她很想取悦他,可是当她看着他『露』出极少会有的微笑时,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每一次带一身伤回来,不言不语,只是疯狂的吻她。她为他处理伤口,这是她喜欢的工作,以为可以做一辈子。他却吼着说不要她生他的孩子。她那么伤心,以至于看不见他的伤心。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比她听到还要翻江倒海的难过。
罗姿这样的明白,只是她却为什么不懂。她怎么这样的不懂。
可是他为什么不肯教她懂呢!
她坐着,哭泣着,无法压抑的啜泣,不再忍耐,哭出来喊出来。
齐襄看着眼中噙着泪水的古邵杰站在病房门口,他在走廊中坐下来,不敢上前。
很多医生来过,博列的朋友、同事,新西兰的同学老师。甚至古邵杰也邀请了几位国际知名的脑科医生。
宋仕豪后背的子弹早已取出。而脑中的这一颗怕是永远也不能取出来了。是生是死都不会取出来了。医生打开颅腔,取出淤积的血块,那颗子弹没伤到重要的神经元,但是处在脑部神经密集的地方,一动就有死亡的危险。最后决定留在那里。
博列说其实还是很幸运的,子弹顺着神经的延伸线进去。生或死,都是以后的事,他不会立刻死,也不会成植物人。不出三天就该醒来。
现在他躺在那里,却好像永远也不要醒来一样。
他应该是很累得吧,总是那样果断准确,是他当兄长看待的人。从小照顾他,从灏家孤儿院到闯『荡』社会。还记得他那次悲宛的语气,如果有一天我身陷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