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岁姓吴的老大爷吗?大概跟您一样高,很瘦,他的左脸上有一颗痔,头发和眉毛都是半白的。”
袁老大爷摇摇头说:“咱们这村子虽然叫吴家村,可实际上现在已经没几户姓吴的人家啦。我也没见过你说的这个脸上长了一颗痔的瘦瘦的吴老头。”
我心里一凉:“真的没有吗?”
“没有。我出生就在这里了,所有姓吴的人家我都认识。确实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
“那不姓吴的人家呢?有没有我说的那个长相的老大爷?”
袁老大爷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我们这村子又不大,互相都认识,还真是没有你说的那个人。小媳妇儿你八成是弄错啦。”
我……弄错了?
可是……怎么会呢?
我不死心,因为吴家村并不大,我干脆挨家挨户全部问了一遍。
结果确实像那个袁老大爷说的一样,没有那个人,那个吴老大爷,根本就不是吴家村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那样亲切善良的老人家,那样的时候不但救了我,还一直将我送到采莲绣庄。
这样的老人家,何必骗我呢?
如果是做善事不图回报,他大可以什么都不说,只是转身离去。
可他却偏偏编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答案给我,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浑浑噩噩的往回走,心里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个答案。
说不准……说不准是苍嘉的人。
他本来就没有理由会那么放心让我一个人在夜里跑出去,那么找一个人悄悄跟着我是再好不过。
所以他们才会知道我在采莲绣庄里做绣工,因为是他们的人亲自将我送去的。
33
33、不期而遇 ...
浑浑噩噩回去后,把买的吃食全部请香草她们吃了。看着她们嘻嘻哈哈的笑脸,渐渐地,我也就把那些烦心事儿都给抛在了一边。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那个人的事,不是早就与我无关了吗?
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一个地方,还是会隐隐记起那把温和清朗让人如沐春风的好听声音。
至于海瑾天,我仍然会想他,也经常会在梦里遇到他,梦里的他总是近在咫尺之间,可是等我真的伸手去触摸的时候,梦就醒了。
我知道真的不去想他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所以我只能把这一切都交给时间。等到他不再出现我梦里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他给遗忘了吧。
好在除了休息的日子之外,每一天都是繁忙的,让我没有空余的功夫去东想西想。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日复一日单调无奇的生活,日子像是河水一般哗啦啦的往前流淌着。
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到采莲绣庄五个月了,来的时候夏天才刚头角,现在已经是秋风起蟹飘香的季节了。
我的手艺一点一点在进步,连采莲夫人都说,做到年后,应该可以升我做二等绣工了。
跟所有的绣工们也都打成了一片,很多年纪稍长些的大姐都很热心,总是会问我:“月婵今年二十几啦?”
“二十三啦。”
“还年轻呢,没想过再找一个?要不大姐给你说一个?”
“不用不用,还不着急呢。等我多攒几年钱,去乡下买块田地,再在当地找个老实人呗。”
大姐就笑:“我知道了,你是想攒够了钱,再去找个俊俏后生,可是城里的后生都花头的很,所以想去乡下找。”
我也笑:“我就这么点心思,还被大姐给看穿了。”
于是一屋子都是笑声。
也许是心境真的不一样了,我现在学会了开玩笑。
过了那么多年做小伏低的日子,如今虽然说出去身份不好听,可是我却觉得现在才是真正的活着。
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凭自己的本事吃饭。这在从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现在不但敢想了,还真的做了。
人说命里有贵人,那我命里的贵人,一定就是采莲夫人了。
我对这个满城称道的奇女子是从心里感激和佩服的,她从不把我们当成底下人看待,永远是一桌吃饭,一起干活。
这天绣坊又完成了一桩量很大的活计,按照惯例又是酒宴。令人欣喜的是桌子上居然还出现了黄澄澄的螃蟹。
个个爪大脐圆,看起来就诱人极了。
有人当下就嚷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