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的是,柳琴琴不清楚,肖子恒表面上虽然处处和苏音过不去,但心里面早就已经生了爱意,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几句话,便是对自己喜欢的人严加指责。
“琴琴,同样的话,你今天已经说了几十回了,现在时辰已经不早,本王叫人送你先回府,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我不回去。”
柳琴琴靠在了椅子靠背上,擦了擦自己哭的有一些发痛的眼睛,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更是理直气壮的说道,“爹爹这么不心疼我,我才不想要理他呢,这几日我便住在表哥这儿,离着温府还近,我倒是要瞧瞧,阿玉哥哥能被那女人迷多久!”
“不行!”
肖子恒拍桌而起,原本是不想要发脾气的,毕竟柳琴琴也算得上是自己的表妹,平时关系也还算是不错,但话都已经是说到了这份上,却是全然不清楚自己的意思,早已没了耐心。
只是他这两个字刚一出口,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瞧见了这位柳大小姐举在手中的玉牌,上面刻着轻柔二字。
那是当今太后的闺名,很少有人敢提起,只有在赏赐给贴己人的玉佩上,才会刻上这二字,也算是赋予了他人一定的权威,“表哥,若是你不留我住下,我便是进宫找姑母去。”
柳琴琴是柳家唯一的女儿,所以向来都是被疼爱有加,太后和丞相更是如若珍宝一样的供着,即便是肖子恒,见到了这表妹,多少也是要看在母后的份上,礼遇几分的。
“罢了,”肖子恒只要一瞧到这玉佩,也只能够缴械投降,无奈的挥了挥手,便是冲着一旁的管家说道,“把后面的西厢房收拾出来,暂时给小姐住下,再派几个人过去伺候着,千万不要怠慢了。”
“是。”
柳琴琴便是这么威逼利诱的住到了靖王府,肖子恒心里面也清楚,这女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还不知会闹腾出什么事儿来,但是好歹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多少还能够防着些。
而这位大小姐达成了目的,倒也不再继续闲谈,而是直接跟着管家去了后院,肖子恒看着那视线消失在侧门前,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是走到了正厅的窗户旁。
从那里望出去,刚好能够看到温家的大宅,此刻仍旧是灯火通明,却处处都藏着危机,“苏音,你这个傻丫头,喜欢谁不成,偏偏是喜欢上了阿玉,以后倒是有你要遭罪的。”
这么一番抱怨,便是没有留意道,此刻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黑衣人,半张脸都挡在了黑布之下。
“主子,宫中生变,圣上可能是要不成了。”
“不成了?”
肖子恒皱紧眉头,扭头看向身边的黑衣人,垂在身体一侧的手,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长袍,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皇兄正值盛年,怎么可能会不成了?有人动了手脚?”
“是太后娘娘。”
男人说得直截了当,作为靖王府的暗卫,若是优柔寡断的话,怕是早就已经是丢掉了性命,又怎能在宫内来去自如,“属下已经打听过了,太后娘娘常年在圣上的饭菜里加淡竹沥,原本是无毒的,但却是属寒性,圣上的身子经不住这种大寒之物,常年以往,早就已经是内空中虚,再过些时日,即便是太医用药吊着,估计也活不成了。”
“母后倒是够狠的心。”
肖子恒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今天,原本宫廷斗争就是无日无休,他能够从这些纷争之中逃出,在宫外偷了这几年的闲,已经算得上是万幸,但终究不可能会是长久之事。
如今,太后已经决心对自己的亲孩儿下手,怕是下一任储君,定然会落在自己这个言听计从的儿子身上,虽然这并非是肖子恒所愿,但是却已经毫无任何回旋的可能。
“主子,您现在必须要早做打算,圣上定然会对您下手,皇后娘娘多年无子,但却早就已经过继了贤亲王的长子,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圣上该是想要立这位皇子为太子。”
“只是肖家外族,即便有着皇族血脉,但却早已不纯正,皇兄真是糊涂啊。”
肖子恒把视线重新转移到了窗外,落在了那温家的灯火之上,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深邃,让人瞧不清这心里面的想法,“那孩子,今年也就不过只有三岁吧?”
“是。”
“可惜了。”
一边略有惋惜的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小纸包来,直接递到了那男人的手上,“一眨眼的功夫,便能够要了人性命,这孩子更能够少受些苦,到了下面,再投个好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