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南巷口子处不少人担着自家的菜一路吆喝一路卖着,银月桥下游走的小船,桥上撑着纸伞路过的姑娘,还有远处私塾里的学子们摇晃着脑袋读书,在这太平盛世,一切都是那样和平安定。
不远处的一家茶楼里,坐满了来听书的人。
说书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再进行加工,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便成了饭后让人津津乐道的事。
来听书的人中无聊者居多,他们爱听些离奇古怪的事,又不识字,只能从说书人这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今日说书人提起的是件十年前发生的一件深宫旧事,他嘚啵嘚啵说着,听起来跟真的一样,其他人也听得有滋有味。
忽然人群中一个传来声音问“王先生,你这些东西都是打哪听来的啊?”
“我只是个说书的而已,说的东西亦假亦真,谁知道呢?”
引起那人这样问的原因,是因为人人都知道永清两年那一年中里发生的事,那时民间都爱讨论永清皇帝和贤妃娘娘之间的事,如今十年过去了,再一次提起来依旧热度不减。
因为永清皇帝一直空置后宫,没有再纳妃,可百姓关心的还是江山问题,五年前有个晋夜国的公主来和亲,不知怎的,还是没有和亲上。
“好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明个大伙再来啊!”
王先生对着众人鞠了个躬,喝茶的人相继离开,茶楼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留着茶楼老板和小二收拾东西,人走茶已凉。
“我回来啦!”锦年提着一篮子的菜放到桌上。
“买什么菜了?”阿婴抱着一只小花狗从里屋出来。
“鱼啊,还有一些小菜,小白喜欢吃鱼的!”
她伸出手捏了捏阿婴怀中的小狗,阿婴不高兴了,用力拍了拍她的手“说了是狗,还再说猫。”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啦!对了,易公子呢?”
阿婴放下小花,把菜篮拿去厨房“出去采药了。”
“哦。”锦年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
阿婴问道“怎么了?”
“没
什么,今天是三月初九吧?”
阿婴听到这个字眼顿了顿“是……”
她没有再说话是因为易未凉正站在门口准备进来,他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蓑衣上沾满了晶莹剔透的雨水。
屋内没有人说话,阿婴替他褪下蓑衣和斗笠,然后独自去了厨房。
锦年也选择沉默,带着小花去了后院。
易未凉放下草药,坐在桌前本想伸手倒壶热茶暖暖身子,手停在半空又收回,他双目紧闭,然后慢慢开口道“想不到转眼已过十年……”
太极殿内,桌上的檀香轻烟袅袅,他坐在桌前一本本翻阅着大臣送来的奏折,齐福送进来的安神茶已经由热转凉。
许久,他才放下手中的事,起身走到窗前,推开,露出窗外的景色。
窗外的雨依旧下着,空气中有了一层淡淡的白雾。
半晌过后,他走出殿内,拿上齐福递过来的纸伞,只身一人往远处走去。
远处的宫殿在白雾中显得越发朦胧,沿着屋檐落下的雨滴在地上打出一个个小水洞,他的鞋子踩在湿地上,周围泛起一圈圈水纹。
终于,他停在一个宫门前,伸手想推开门,却又犹豫了一会,终是选择跨门进去。
宫门发出嘎吱的陈旧声,叩醒了庭院里尘封的记忆。
今天是三月初九,是十年前她离开的日子。
由记得当年叶澈铭造反那晚,她被刺伤,那一剑致命的就是心口处,他惊慌失措地抱着她去找太医,可是半路上她就已经昏迷不醒,他以为自己失去了她,好在那晚他遇见了来帮忙的易未凉。
可他永远也忘不了太医明明说她已经转危为安,易未凉却挑明她已经活不长的事实。
“皇上,恕草民欺瞒之罪。”
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听时,易未凉却已开口“皇上,九璃她已经活不长了。”
他整个人像石化一般,第一反应便是揪着易未凉的衣领问“太医说她已经没事了,只需好好静养便可,你为什么要诅咒她!”
“不是草民故意说不吉利的话,只是眼下到了节骨眼,草民不能再帮九
璃瞒着皇上了。”
从那日起他知道了她从前受的罪,知道叶澈铭给她下毒的事,知道他们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相守时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