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回答,我从未如此安心过,又突然疑惑起他怎么会知道寒荒谷底下的,除了易未凉,应该不会再有人知道这里的出路。
背后突然传来钻心的疼,我猛得松开叶倾黎,反手往后背探去,黏糊糊的东西粘在我手上,低头一看,手上全是血。
“你……你竟然……”
叶倾黎收回了笑容,一脸冰霜地看着我,他右手举起刀子朝我走来,我一步步往后退。
血在白雪地里绽开一朵朵猩红的花朵,美得妖艳。
他还是要杀我,我想开口叫易未凉帮我,可是嘴里却吐出一口黑色的血,刀上竟然有毒。
退到无路可去的地方,我眼睁睁看着叶倾黎举起刀子朝我心口处刺去。
“啊!”
我尖叫一声,猛得睁开眼睛,窗口处投射进来的阳光刺疼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识伸手挡住。
一个高大的人影替我挡住阳光,我整个人一惊,从床上坐起来,易未凉站在我面前,平静地看着我。
“梦魇了?”
我没有回答,仍在刚刚的噩梦之中走不出来。
“你先歇会,等会我去给你弄点安神的东西,吃了就会好的。”
易未凉走后,我起床梳洗,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我竟如此害怕叶倾黎会杀了我。
易未凉正坐在小板凳上不知道忙活什么,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干什么?”
他也不回答我,我想着他应该是有事,正当我离开时他说道“我煮了粥,你去喝吧。”
我也没有继续问
他在干什么,走到一旁喝粥,这味道甜甜的,比宫里好喝多了,我不明白叶倾黎为什么喜欢吃咸味的粥,我一直接受不了那个味道。
等我一碗粥快吃见底的时候,易未凉才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他手中平放着一个不大精致甚至略有些粗糙的香包。
我拿起来闻了闻,味道淡淡的,独有一股药香。
“这是什么香包?”
“你不是梦魇吗,我刚刚短时间做了个香包,里头放的是远志,安神的。”
我看着这个不大的又粗糙的香包有些想笑。
“多谢了。”
以前秀儿劝我去太医院弄一个香包,我没有在意自己这件事,后来主上交代我的事越来越重,我总是纠结着,失眠便越来越严重。
“你可以去那边的药草地看看,看看有没有是你认识的。”
顺着易未凉指的方向过去,我看见一片不大的平地上种满了草药,旁边的架子上还晾晒了一些,一处不大的土地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这是什么草药?”我问易未凉。
“它叫独活。”
独活?名字挺好听的。
“为什么要叫独活?”
“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易未凉有些难堪,往我头上一拍。
“有笑师父的徒弟么?”
“咦,这么快就认自己是师父了?我还没说要当你徒弟啊!”
易未凉没好气看了我一眼,我捂住嘴偷偷笑起来。
认了易未凉这个所谓的师父后,我知道了一些从
未听过的草药名字,什么寻风骨、史君子,千年冰、苏子等等,我从没开口叫过易未凉师父二字,他也没有提起此事。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半个月左右,某天清晨,易未凉要去集市把种好的草药卖给医馆,我就在竹屋外练武,月煞会在我练武时趴在一边看着,它也不做其他事,就趴在那里整整一上午,我叫它名字,它也没有反应。
秋天很快就会过去,接踵而来的是寒冬,想起在芈阳府时,我对月冷蝶说“等主上完成他的事后,我就带你,我们一起去江南那里看雪,听说江南美极了,江南的男子也长得好,到时候我给你物色个好人家,早点把你嫁出去。”
月冷蝶急了,两只手摇得都快起飞了“不要!我才不要嫁出去,江南那么远,我不要去。”
我总喜欢逗她,她才十四岁,再过三天就是她的生辰,被叶倾黎囚禁在牢房,再到梨园,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给小蝶立过碑,人死后,总得有个地方安置。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易未凉,他挺同意的,三天后,我乔装打扮了一番,和他启程。
许是待在寒荒谷底下习惯了,对人来人往的闹市有些不适应,易未凉一直走在我旁边,我担忧被官兵查到,快速买完东西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