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下来,我虚弱的朝他扯了扯唇角,等他疼惜的将我揽入怀中时,方费尽力气的道了句:“云川……云川,我就知道,你会来……”
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压不住的涌了上来,我弯腰把血喷出来,顿时只觉天昏地暗,天摇地晃……
身子无力的软进了他怀中,他紧张的握住了我的手,心疼的紧:“小九,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小九,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回去,听话,别害怕,我在呢。”
我虚笑,用着最后一丝余力攥住了他的袖子:“云川、云川……”
他把我护在怀中,一言一语,温柔缱绻:“我在,我在,小九,我在。”
我满意的笑嗯了声,眼前一黑便昏倒在了他的怀中……
“小九!”
昏迷里不晓得是谁一直在我的耳畔唤着小九,淡淡茶花香似从隔世传来,掌心里回荡着那人温热的气息,如梦如幻间,我好像看见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墨一白……
“你怕我?”
“没……”
男人一袭赤金色长袍威仪而又妖冶,衣摆下似有烈烈妖火缭绕,而他墨靴踏火而来,风入广袖,掀起如瀑长发,昏暗里唯可视其一双清眸,熠熠生辉。
“你放心,我是这个世上,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如今是,以后也是……”
玉白大手欲要抚摸她的容颜,她却惶然一躲,避开了男人的手,面红耳赤道:“我、我知道,君上待我,一直很好。”
男子凤眸含笑:“那你为何如此怕我?”
“我……我不怕。”女子轻声嗫嚅,踌躇了良久才结结巴巴道:“君上身份尊贵非凡,如月之痕,如日之升,如松柏之貌茂,无不尔或承,属下怕、怕自己亵渎了君上。”
“哦?”男子声音微沉,隐约若有些失望,大手从她的脸颊
处收回,垂首沉笑:“这么多年了,倒还是这个性子。”
烈烈红火如荼,那一男一女的身影挺立在对岸,无边妖火好似黄泉两头开满的彼岸花,妖娆灼目……
胸口有些痛,我难受的**了声,本能的握紧与自己十指相扣,掌心相贴的那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也极为爱惜的握紧我,垂首在我的手背上落下软软一吻……
我轻咳出声,他便腾出另一只手给我抚平胸口的喘息。我凝声哽咽,他便提起被褥往我身上紧遮几分。如此折腾了许久我才勉强从睡梦中收回了神思,艰难的睁开眼皮,刺目的烛光映入眼眸,视线模糊一片,不得清明。
缓了甚久,视线里复才凝出了他的影子,勾勒出他的轮廓。一双大手朝我额头抚了过来,他敛眉疼惜地问我:“醒了?胸口可还疼了?”
我见床前一直守着的是他,便也安下了心,乖乖躺在床上不动。目光落在了自己与他相扣的那只手上,心底似有暖意霭霭,融入浑身血脉。
“云川……”沙哑启唇,我忍着胸口处传来的阵痛朝他浅浅一笑,轻轻问道:“是你将我带回来的?也是你,一直都守在我的身边么?”
他拧眉,眸光清澈,满是疼惜的敲了下我的脑袋,“你以为呢?除了我之外,你还想让谁来照顾你,嗯?”
这句话中,听着仿佛还夹了两缕醋意。
这个云川,怎么动不动就喜欢吃醋呢。
偏头看外面漆黑的天色,我哽了哽,歉意问他:“照顾了我一夜?你可真傻,竟不晓得自己眯一会儿……”
他握紧了我的手,低沉道:“怕你有事,不敢睡。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怕你夜中苏醒瞧不见我,会担心害怕。我在你身边,只要你动一动,我便能感应到,这样你随时醒来,皆可见到我。”
随时醒来,皆可见到他。
嗓门哽了哽,有种说不出来的心酸感。我闭上眼睛,只觉得眼眶中有热泪在徘徊。从小到大,我似乎都是最坚强的那一个。幼时爷爷掌管判官殿,常常数月难回判官府一次,我一人无聊,便央着府中的鬼差教我舞剑
,有一回剑脱了手,砍伤了我的手臂,生生削下一块肉来。鬼差彼时瞬间便被吓得六神无主起来,抱着我要去找司药,一路上鲜血染湿了我一身襦裙,可我愣是半句话也没说,一滴眼泪都没掉。
去了泰山府学艺之后,我时常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可从来也没有因着受伤而矫情过一回。倒是小时候总被小师兄欺负,同他打架没打赢的时候哭过两回,但那也只不过是吓吓他罢了,因我晓得,女孩子的眼泪有时候比锋利的武器还管用,譬如我每哭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