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程靖对这位老班长的了解，他内心正直、但嘴很欠；满腹才华，骨子里却是个愤青。

所以，汉大新闻系的高材生武钢，毕业后却在广州某机关单位郁郁不得志，难免看不惯财大气粗、别有居心的吴老板……

“滚滚滚！关你屁事！”

吴升暴躁不堪，见这货摸着唇、笑得可恶，闪烁的目光似是有所暗示。终是怕他坏事，在青青面前乱说，便缴械投降，

“得得得，跟你们说了吧！那厮叫啥名字，老子忘了！只记得是咱上届的理科状元，你们汉大的高材生。傍了个富婆，滚去英国不敢回来！”

卧槽，汉大高材生居然干出这事？

程靖在心里瘪嘴。

一边的武钢“哦”了声，脸上的坏笑终于收起。眉间微皱，似是知道了那不负责的野狗是谁。

而这边的沈芳则摆弄着麻将，装作不经意接话：

“唉，刘轩也不容易哦，舔着脸也要帮别人养闺女！”

“这叫犯贱！”

吴升恶狠狠，似是心中余愤难平。

牌桌上三人都心知肚明，唯程靖依然没看出，所有的话题都因陈婧而起。只因上辈子她做人太冷漠自私，原则向来都是——别人的狗血，关我屁事！

便淡然笑着，不痛不痒接话：

“别这么说，我觉得刘轩挺伟大的，值得吴总学习哦！”

“行！学！”

吴升逮谁怼谁，唯独不怼她，忙嬉皮笑脸起来，“女神大人发话，我还敢不听？来，二条！”

“哈哈，又胡了！”麻将牌推倒，她扬起一脸嫣笑，“吴总真好，谢谢咯！”

顿将刚才的八卦，抛掷九霄云外。

吴升：……

阴笑点根烟，心里暗暗松口气。

“老放炮？”沈芳嘴一瘪，“没意思！不玩了！”

于是，话题终止，大伙儿散场。

留武钢在原地，陷入深思……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如此优秀的师哥，竟然干出这种龌龊事？连吴升都不如！

*

这就是那次同学会中，关于刘轩的话题。

当时程靖没觉得有异常，只因对刘轩太不关注。现在回想起来，有好几处疑点值得推敲……

首先，说到“吴升点炮”时，沈芳口中的“jingjing”不一定指她。

道理很简单：从前同学都叫她“程立青”，只有几个关系好的女生，唤她乳名“靖靖”。

很明显，沈芳不属于这类。

所以，沈芳那话看似在说麻将桌上的“点炮”，实则另有所指：听说你吴升在男女关系上，给婧婧点了炮，让她未婚先孕？

这就能解释，为毛沈芳一句很平常的酸话，吴升听完后要脸色一沉。

其次，武钢突然把话题转到刘轩上时，暗中朝她递了个眼色。

当时她收到了，却“木讷”的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武钢是提醒她：别中了吴升麻将桌上“点炮”的迷魂汤，这小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现在回想起来，武钢那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实则在说：你不是想知道陈婧的消息吗？接下来的话题就是！

道理很简单：当时大家都有了家庭，她又不是傻乎乎的少女，还能不知吴升啥本性？同学会上她对吴升的殷勤，本就表现得很淡然。所以，武钢没必要再提醒。

再者，沈芳说刘轩“舔着脸也要帮别人养闺女”，这很符合刘轩的人设——对陈婧不离不弃，始终如一。

最后，武钢话里处处有暗示：某人的闺女；刘轩从深圳大老远跑回来；等等。

——

思路拉回。

“唉……”

狭小的房间里，程靖对着窗外夜色长长一声叹。将前后两件事结合起来，一切似乎明朗了。

起先，陈婧碰到个渣男，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把她肚子搞大又不负责，使得陈婧在2001年未婚生女。

之后的三年，也许陈婧并没跟刘轩重逢；也许重逢了，但她自觉已配不上刘轩；又或者，心里对那渣男仍抱有幻想……

看在女儿的份上，没准对方还能回头？

总之，她并没立马嫁给刘轩。直到看清一切，对渣男心如死灰，才在“25岁之约”时，接受刘轩。

若不是女儿车祸急需输血，也许这个秘密不会在同学中挑开。可那时，陈婧为毛不告诉刘轩渣男是谁？以致于刘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