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非要和南乔在一起，你们以什么样的关系？难道你想脱离萧家吗？”

“大伯母。”萧清河这一声明显带着乞求叫道，“我知道我任性了，但是我不一定非要和乔乔做情侣做夫妻，只要能守着她就行了，不管以任何方式。”

萧老太太直接挂掉了电话，明显不想再听萧清河说任何话。

萧清河这时站在窗前，想起刚才萧老太太在电话里的那些话，还是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人活在这世上总是没办法真正完美，要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舍弃另外一些，到头来似乎也是让人自己来衡量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以前他觉得萧家的名声不能坏在自己手里，父母执意一直在国外发展早就伤透了萧家长辈的心，他不想自己再让他们伤心。

而曾经他也总觉得南乔年纪太小，又因为父母意外去世就只剩下他一个亲人，所以对他会有过分的独占欲以及依赖都是正常的。可是这样的感情却未必一定是爱，这也是他当时在南乔被送去国外后虽然求过萧老太太，却并没有立刻追过去的原因。他觉得说不定南乔真正远离了他，见了外面的世界，对他的感情很快也会消减很多。

可是他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比起几乎差一点失去她的痛，其他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了。

萧清河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刻意站在窗前放轻了声音，哪怕南乔还没醒，他也像是害怕吵到她一样。想起最近发生的事，他忍不住叹气出声，再侧首看向病床的时候，才发现南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有些艰难的侧首看他。可是等发现他看向她，她又立刻收回了视线，面色苍白神情呆滞，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萧清河见她终于醒来才总算觉得自己放下了心中大石，忙坐到她身边，笑着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南乔没有立刻理会他，一直望着天花板，过了一阵才道：“你刚才对大伯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萧清河知道她听到了自己最后说的话，并不隐瞒的点头。

南乔嘴角微勾，又笑着问道：“你说不一定做情侣做夫妻，但是会一直守着我，你也不问我愿不愿意。一个人要一直守着另外一个人，能以什么样的名义呢？”她这一次伤得够重，说这么几句话都像是气息不足，吐出来的声音更像是气音。要不是萧清河离她够近，病房里也足够安静，恐怕他都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萧清河握住她的手，抿了抿唇回道：“你想用什么样的名义都可以。”

南乔微微摇了摇头，“我想不出什么名义来，我早就没把你当哥哥了，没办法当兄妹的。可是什么情侣夫妻的，依照你那些所谓对萧家的责任，恐怕会被愧疚压死吧。”

萧清河没想到她醒来后会变成这样，立刻开口想解释什么，却被她又打断了。

“你先别说话，让我说，我怕等下次我又不敢说了。”她又休息了一下才又道，“山体塌方发生的时候，还好我住的房子本来就在最外面，所以虽然房子还是被埋了，但我很快就被救出来了。我被埋的时间并不算特别长，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我真的就这么去了，我舍不得的好像只有和我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那些孩子们，我都很奇怪我活了二十多年竟没有什么觉得好留恋的了。后来我又想，要是这次能够好运的活下去，那我就完全为自己而活，一定要摆脱掉从前的一切。”

“哥。”南乔终于再度看向萧清河，眼里已经有了泪水，“我太累了，不想再去想你。来了这里几个月，闲下来的时候也总是会想起你，现在却觉得我真是可悲，竟像是菟丝草一样，没你就活不下去了。我知道你也累，你背负的事情比我要多得多，你很在乎你背后的萧家。既然这样，我们俩还真的不如互相放过对方。”

萧清河明明之前也想着，只要南乔还活着，不管她醒来以后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可是他现在面对她的眼神只想躲。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笑着哄道：“你才醒来还很虚弱，还是再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叫我就好，我会一直守在这里陪你出院的。”

“其实没必要的，你可以花一笔钱找一个靠谱一点的护工照顾我。我知道你也忙，而且我还不小心耽误了你的订婚宴。你就这么跑了，于家那边需要你交代，工作上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南乔闭上眼像是很好商量的提议道。

萧清河装作没听见一般抬手轻抚了一下她头上包裹住的纱布，轻声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陪你。”

南乔之后就没再睁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