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上班时间，钢铁厂的员工宿舍楼下没多少人走动，看着挺冷清的。

赵天佑左顾右盼，看不到几个目标顾客，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向前哥，这边没什么人呐。”

“别着急，再过半个钟就到钢铁厂的下班时间。”

徐向前边回答边解开他带来的军绿色布包，扭头对赵招娣说：“同桌，我需要你的帮助。”

赵招娣走过来看到那些碎布头，眼睛倏地亮了：“你是打算在这里卖这些碎布头吗？”

徐向前回了句：“是也不是。”

“哈？”

赵天佑没他五姐那么沉稳内敛，急吼吼道：“向前哥，你别卖关子了！快给我们说说，你准备做什么，我们能不能帮得上你的忙！”

徐向前故作神秘一笑：“别急别急，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这些碎布头……”

赵招娣看着徐向前翻出来的碎布头，实在想不出对方会采取什么样的销售手段。

徐向前只匆匆瞥了眼心上人，之后立刻挪开视线，不敢跟赵招娣长时间对视，“你是不是想问这些碎布头从哪来的？”

“嗯，你能说吗？”

赵招娣注意到这些碎布头的颜色很鲜亮，布的纹理相当细密，触感细滑，质量上等，猜得出来这些碎布头来历不凡，绝不是普通的大路货。

徐向前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能啊，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些碎布头啊，就是我给你们找的挣钱路子。”

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又是对他们有利的好消息，饶是沉稳淡定的赵招娣，听到后面上都忍不住露出喜悦。

更别说沉不住气的赵天佑，望着徐向前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看到降临人间的财神爷。

赵招娣姐弟的反应，成功取悦了徐向前，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点到为止，“这些碎布头是敲门砖。至于能敲开哪扇门，得看运气。”

赵天佑听得云里雾里的，搔了搔后脑勺，视线落在他家五姐身上，心头的不安顿时没了。

心里有了底，赵天佑一改之前的忐忑不安，嬉皮笑脸说：“向前哥，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赵天佑的心思太浅，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徐向前准确捕捉到赵天佑的心思，多看了几眼安静整理碎布头的赵招娣，暗暗把这姐弟俩的怪异反应记在心中，留待日后继续观察。

翻开那堆碎布头，赵招娣心细如尘，很快发现这些碎布头的颜色、品质是有差异的，主动提议：“徐向前，我们是不是要把碎布头按颜色和品质分开来？我觉得可以分成不同的品级和颜色来卖，比如这些颜色老气、品质一般的适合用来补衣服做鞋垫，这些颜色鲜亮的可以用来做成漂亮的头绳……”

听完赵招娣的话，徐向前竖起大拇指，赞赏不已：“同桌，你这想法非常好！比我之前的计划更好。天佑，过来搭把手。”

三个手脚麻利的人，很快把几斤重的碎布头按照颜色、品质和用途分门别类放好。

钢铁厂紧闭的大铁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不断有捧着铁饭碗的工人出来。

赵天佑急切问道：“向前哥，钢铁厂下班了，人越来越多了，你现在可以说我们该怎么做了吧？”

“这些碎布头适合用来缝补衣服和纳鞋垫，你拿去搭着簸箕卖，就按照我说的那个价钱卖。”徐向前看到他的目标人物，没再卖关子，给赵天佑安排了任务。

“哈？就我一个人吗？”

赵天佑从没单独自己做过买卖，之前都是充当他五姐的助手。

徐向前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一大老爷们，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

“有！我这就去！”赵天佑受不了这刺激，他拎着簸箕和碎布头走出去几步，猛地停住脚步：“向前哥，你和我五姐做什么？”

徐向前指了指钢铁厂大门的方向，“今天咱们分头行动，你别傻愣着了，快点走！”

赵招娣同样搞不懂徐向前在想什么，等赵天佑走远了，她才问道：“徐向前，你有什么计划？能不能说说？”

徐向前指了指挑出来的最有价值的碎布头，说：“我原本计划是让你们用碎布头来跟其他的东西搭配着卖。但你刚刚说的话点醒我了，这些不起眼的碎布头都能分成不同等级，那钢铁厂里是不是也会有瑕疵品？”

“你，你该不会是想打那些瑕疵品的主意吧？”

赵招娣错愕万分，不知该夸徐向前有想法，还是说他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