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都听不得吗?!”
范有德连忙跪地道:“是我们赵县的徐县令说,赵县药材告罄,希望大公子能再多送一些去。”
聂冬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支支吾吾干什么!便招来秦苍问道:“大郎何时回来?”
“回侯爷,黄大夫已派人去府衙了。”
聂冬点点头:“等下他回来了,你便将还缺多少药材的单子给他便是。”
范有德喜出望外,没想到老侯爷这么好说话,连忙磕了好几个头。聂冬见他赶来博陵好几日不曾休息,便让他先歇一会儿,养养精神再来回话。
谁料霍文萱突然道:“慢着!”
范有德都站起身了,见一个女人出声不由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望向了老侯爷。
聂冬头疼的望着霍文萱,霍文萱却站起了身,缓缓走他身旁,俯下身附在他耳旁放轻了声音:“所以……你是打算和赵县的徐县令一起发财是吗?”
聂冬吃了一惊,一回神,霍文萱已经离开了半步,似在等他发话。
聂冬并未纠缠,依旧道:“带他下去歇息。”见霍文萱还在这里,不由蹙了眉,催促她赶紧回沈府。
霍文萱微福了一礼,意味深长的看着聂冬:“父亲……恩,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大可喊我回来。”
聂冬赶紧摆手,不耐烦催促:“滚滚滚!”
离开侯府,霍文萱扶着刘嬷嬷的手坐上马车。刘嬷嬷微微抬眸瞧了一眼,有些诧异,三娘今天好像挺开心啊。
霍文萱撩起车帘一角,听着外面喧闹的市井之音,如行尸走rou般活着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她终于有了一丝活人气儿。曾经有多么仰慕自己的父亲,有多么思念自己的母亲,如今就有多恨那个男人。恨,让她变得扭曲,她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可她就是控制不了。
她的亲生父亲,是她的心魔。
这话说出去,真是可笑……
可是,那样一个人突然间变好了。霍文萱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父亲竟然变了,那她这漫长的十四年的恨又该如何安置。
这一天,霍文萱独自坐在马车里哭了许久,仿佛要将幼年丧母后经历的所有痛苦,挣扎,恐惧,不甘,矛盾全部宣泄出来……
人不能“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的要义全盘忽略了;人也不能“只为了恨”,扭曲的恨,而将别的人生要义全盘忽略了。
可是在侯府她只学会了仇恨,学会了报复,却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要如何去做一个正常人。“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霍文萱抖着声音,只觉得前路茫茫。
第20章 穿帮
霍文萱走后,聂冬独自在书房坐了半响。和这个蛇精病一样的女人打了好几次交道,让他清楚的知道她从来都是有的放矢。按照霍文萱的性格,她说的话都应该反着来看才能理解。比如第一次她突然关心老侯爷,结果目的就是为了将人给气死;被禁足了还有恃无恐,因为知道在当时的情景下她暂时死不了;那么今天她来说两万两银子……
是专门来嘲讽老侯爷发灾难财才来的吗?
聂冬立刻喊来了秦苍:“你亲自去一趟府衙,就说是本侯的意思,侯府的药方所配之药皆是义药,分文不收。若张县令有疑义,让他来侯府见我。在对黄大夫说,大郎回府后,先来见我。让张大虎派几个人盯着范有德!”
“是!”
秦苍行动很快,老侯爷一串命令吩咐下去,府中的侍卫们个个严阵以待。王家丞手里拿着一封烫手的书信,急急忙忙赶来书房,正好和要出门的秦苍碰见。
二人互相道了礼。
王家丞小声问道:“赵县时疫情况如何,那人说了什么?”
秦苍摇摇头,嘴一向很紧。
王家丞见打探不出什么,微叹了一声,又问:“侯爷今日心情如何?”
秦苍道:“大人若有急事,还是赶紧去见侯爷吧。”说完,抬手拱了一礼便走了。
王家丞有苦说不出,他因负责霍文萱嫁妆一事,所以会时常与霍文萱身边的人打交道。就在刚刚,霍文萱身边的那个心腹丫鬟策马奔来,将一封书信递给他,让他转交老侯爷。
王家丞一看那上面的字就知道是霍文萱写的,墨迹未干,而且还写得很急。
这一对蛇精病父女到底在搞什么鬼!王家丞苦逼揣着书信跑来前院,惴惴不安的站了半天,见侍从领着薛太医前来给老侯爷请平安脉,连忙也跟着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