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见,顿时起哄。
“姓程的,你个只知道谄媚上官的狗东西,你不是说早就没有了吗?竟然还有存货——”
说着,一拥而上,把程处默掀翻在地,一顿乱七八糟的摸索,也没摸索出来点啥,这才一个个骂骂咧咧地坐了回去。
只剩下程处默灰头土脸地躺在地上骂娘。
薛仁贵端着碗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旋即便笑着举起来,朝着众人炫耀道。
“你们找不到,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说完,当即闷着头大嚼,三两口就给塞到了肚子里。
瞧得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等用完晚饭,众人纷纷准备散去。薛仁贵这才瞥了一眼磨磨蹭蹭想要跟着离开的程处默和房遗爱两人,吩咐道。
“处默,遗爱,你们两个今晚跟我值守前半夜,其余人,先行回去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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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赤岭上,已经有了些寒意。
站在上头上,极目远望,除了连绵起伏的山岭,便是夜空上闪烁的星光,璀璨夺目,如天河倒灌,笼罩四野。
薛仁贵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回头看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程处默和房遗爱。
“不想在此地留守?”
黑夜中,两人看不清薛仁贵的面部表情,但能看到他的眼睛,平静如湖,声音也很平和,就像平时没什么两样。
“嗯,我想跟着将军一起冲锋陷阵——我们老程家的人,不怕死……”
程处默声音很坚决。
“我们这次出来,就是要建功立业的,不能都落在后方吃灰——不然回家,能被我们家老头给打死……”
房遗爱闻言,也连连点头。
“对,对,对,俺也一样……”
薛仁贵闻言笑了笑,捡了一块稍微平整些的石头坐了,朝兀自看着自己的两人摆了摆手。
“你们也坐下……”
两人很是乖巧地选了一块比薛仁贵的石头稍微低一些的地方,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薛仁贵,那熊样子就跟学生上课似的。薛仁贵见状,不由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石堡城和赤岭关,是我大唐进入吐谷浑的咽喉之地,一旦失守,后果难以预想,是我大唐这次能不能顺利拿下吐谷浑的关键,能守住此处,坚持到卫国公的大军到来,就是大功一件——你们可曾想好了,真的不愿意留在此地?”
“不留,不留!”
程处默当即摇头,房遗爱在也跟着拼命点头。
“对,对,对……”
薛仁贵沉吟了片刻,这才认真道。
“其实,留下来镇守此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们有没有想过,如今我们算是孤军深入,如果这一切都是敌人阴谋的话,一旦敌人回头反攻,拿下赤岭关和石堡城,对我们来讲,意味着什么……”
见两人兀自默不作声,他知道两人心意已决,这才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好,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了,此事我会慎重考虑……”
第二天,大军出发。
尉迟宝林和长孙睿奉命镇守赤岭关。
两人都身有家学传承,精通兵法,尤其是长孙睿性格极为谨慎,足智多谋,是镇守赤岭关的不二人选。
而他则带着其余人,朝着青海湖的方向呼啸而去。
其实,原本他想把房遗爱也趁机留下的,毕竟相比较而言,这货战力值不高,又没有单独领兵的能力。而且临行之前,师父私下里再三叮嘱,一定要看好的,他跟其余二代不一样,别人的二代都是武将出身,都对出兵打仗有足够的觉悟,这个房遗爱——
至少他娘卢氏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万一出了什么事,回去师父那边不好交代。
但奈何,这货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证明自己,也不好把他强行留下。他也只能暂时带着,心中却暗自琢磨,怎么安排他更为稳妥,不行就扔到后勤?
一入青海湖地界,风景便为之一变。
连绵不绝的群山不见了,坐在马背上,放眼望去,只觉得天地苍茫,一望无垠,泛黄的野草,如同无边无际的锦缎,一直铺到天边。
“真是一块养马的风水宝地啊,我大唐若得此地,必定如虎添翼——”
薛仁贵忍不住心中赞叹。
身后的骑兵也不由微微骚动